包廂外的舞池,一名胖胖的歌手,正扯開嗓子在唱一首不知名的歌,伴奏的音樂和歌聲,如潮水般灌滿整個大廳。朋友和女老板耳語一番後,不一會兒就有三個女孩推門而進。一個中等身材、上穿白色緊身短衫、下穿白色超短牛仔褲的女孩,背一個白色的小包,坐在我的身邊。
朋友笑嘻嘻地對那個女孩說,白小組,把這位先生陪好。被稱為白小姐的女孩點頭一笑,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走,我們跳舞去。我很少進娛樂場所,既不會唱,又不會跳。於是,我掙紮著不走,紅著臉說,白小姐,我不會跳舞。
白小姐笑著說,你這位先生太謙虛了。不容分說,幾乎是把我拖到舞廳去的。她緊挨我坐在舞池旁的白沙發上,我連聲申明,白小組,我真的是跳不好。她說不會跳不要緊,我教你。我說,我怕跳不好,讓人家笑話。白小姐見我一副窘迫相,知道我是真的不會跳,就安慰地說,這樣吧,等燈暗了我教你,行嗎?我隻得說,好,等一會兒試試看。
沒法,聽著舞曲一首接一首,跳舞的人一輪又一輪,伴唱的歌手一個又一個,真有些羨慕。一旁的白小姐,肯定是個歌舞迷,目不轉睛地欣賞著,完全沉浸在歌舞的音樂中。當然,她沒忘記為我服務,端茶、添茶,就連出去一下,都得跟我說聲對不起,去一下就來。走路也是蹦蹦跳跳的,是一個活潑的女孩。
我有點過意不去,對她說,白小姐,今晚把你委屈了。她輕聲說,不要緊。同去的另一個朋友,和一位穿花連衣裙的小姐以精湛的舞技,把舞會推向高潮。曲終,他把那女孩抱在懷裏,一雙手不停地在女孩身上摩挲,竟然停在女孩豐挺的雙乳上,而那女孩就輕輕地笑。
當旋轉的燈光一下暗了許多,當遒勁的舞曲驟然舒緩,而舞廳現出一種夢幻般的朦朧時,白小姐對我說,我教你,咱們跳一曲。我隨著白小姐滑進舞池,她告訴我,這種舞好學,但人要放鬆一下,隻當這是散步。
我的左手被白小姐的右手接著,而我的右手貼在白小姐光滑細嫩的背部。雖然我和白小姐的距離有點兒開,但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女孩子氣息,令人陶醉。頓時心慌腳亂。因為這生隻摸老婆還沒有碰過其她的女人。白小姐就叫我不要緊張。她越安慰,我越緊張。她輕聲說,你緊張了,手心也出了汗,全身肌肉脹得好硬。
當時,我的心情不平靜了,真後悔當初沒聽朋友的話把舞學會,還自以不唱不跳而引以為榮。沒等一曲跳完,我和白小姐敗下舞池。我請教白小姐剛才是一種什麼舞,她莞爾一笑,說這叫貼麵舞,又稱情人舞。難怪在昏暗的舞池中,舞伴們都貼得很緊,幾乎是擁抱著在跳。
我想白小姐的興致這下會完了,便和她攀談。白小姐還隻有二十歲,原在機關上班,她嫌上班呆板,停薪留職做舞伴。舞廳不付工資,靠的是男舞伴付小費。朋友是舞場老手,玩得開心極了,見我和白小姐呆坐,就開玩笑地對白小姐說,這位小弟不唱不跳,那你就親他一下,或者抱他一下更好。白小姐不好意思地低頭不語。但白小姐用歌聲來補償。她的那首《給你一個吻》唱得清麗、美妙,流露出無限的真情。從白小姐口中知道,有些伴舞的小姐和嫂子,喜愛跟別人們廝混,她可不一樣。她“坐台”,隻唱歌跳舞,越軌的行為她不幹,因為她還年輕,名譽對她來說很重要。
為證實她這些話的真實成分,我故意靠近她……她沒有任何動靜,神情莊重。我有些欣慰了。在這樣一個改革開放的年代中,生活中形形色色的誘惑,不時在吞噬人們的靈魂。一個女人,特別是一個年輕女人,守住自身的一片純潔的淨土,那真不易。
舞會結束了,白小姐衝我一笑,蹦蹦跳跳地走了。當我們一行走出舞廳時,身背白色小包的白小姐,衝我擺擺手,又笑了一次。
是的,世界應該純潔,那人生就會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