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無聲的走在漆黑街道上,誰也沒有再說一句話,心裏有著各自的想法,均是痛苦不堪。
夜風吹過,鬱瑾風本能的擋在了秦妖嬈身前,刺骨的寒風形容尖銳的冰刀,真冷啊。
這細微的一個動作,令秦妖嬈又一次淪陷,如果誰能接受他的花心,那麼這會是一個好丈夫,最起碼這麼冷的天,他會在前方為你遮風擋雨,難道古代真的沒有一夫一妻製的感情嗎?連武則天的丈夫都忍不住找女人。
可梁祝不是典型的例子嗎?
“到……到了……你……快進去!”鬱瑾風哆哆嗦嗦的弓著背說完,牙齒不斷打顫,雙手互相揣在袖口裏,雖然眼中有著不舍,但不能衝動,他如今給不了她什麼,沒有一個男人願意看著心愛的女人忍饑挨餓的。
秦妖嬈見天正在變幻,寒風越來越大,還逐漸飄起了雪花,幹脆拉起他的手臂強行走向秦府,輕輕推開門剛要繞過正廳到廂房時,卻見一大群人正從正廳走出來,快速放開了小手,很是心虛的垂頭。
秦雲濤和兩位夫人外加數個護院都麵露陰狠之色,來到秦妖嬈麵前後,秦雲濤指著鬱瑾風低吼:“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好意思來我們家?”二姨太厲眼一瞪,極為嚇人,她永遠也忘不了當初這畜生把她趕出王府的一瞬間。
鬱瑾風不斷的點頭哈腰,貂皮大衣似乎也無法遮擋寒冷,伸手擦擦鼻子衝所有人點頭:“伯父伯母,我……我是求嬈兒帶我進來討杯熱水喝,沒有其他的意思!”
“喲!這語氣不對啊,怎麼?做久了乞丐,人還真會變啊?”二姨太雙手環胸玩味的在乞丐身邊轉圈圈,不斷的嘲諷:“當初我和姐姐不過是想找你討個說法,結果就被趕出去,老天有眼啊,終於給了老娘報仇雪恨的機會!”
“二娘!”秦妖嬈上前剛要拉住二姨太時,對方卻瞬間閃開:“他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呸!”二姨太吐了口口水,瞅著那潔白的貂皮大衣道:“圓圓,這不是我給你買的嗎?怎麼到了他身上?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同情他吧?我告訴你,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可憐,給我拿來!”小手攤上前,不容拒絕。
鬱瑾風見秦妖嬈很是為難,苦笑一下,趕緊將大衣脫下送到了二姨太手中,渾身隻剩一件褻衣褻褲,且還有幾處破爛不堪,望向秦雲濤時,滿臉的愧疚:“伯父!”
“誰是你伯父?”秦雲濤冷哼一聲,指著秦妖嬈喝斥:“不是讓你不要跟他來往嗎?你忘了當初你是怎麼回來的?滿身是血,怎麼好了傷疤忘了疼?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秦妖嬈見鬱瑾風冷得站都站不穩,趕緊搶過大衣再次為他披上,強忍住眼淚道:“爹!雖然他以前確實不好,可畢竟是個人,我們不可以落井下石,這大衣是我送給他的,豈有要回之理?今晚外麵風太大,他就先住府裏!”
“什麼?”秦夫人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慌的把女兒拉到一旁低吼:“你忘了?誰收留他誰就要被處斬,你有沒有為這個家想過?”
“那……那個,我……我走了,快過年了,在這裏我先給幾位拜年了,秦姑娘,我沒事,謝謝你!”嬉笑著轉身離去。
但秦妖嬈知道,此刻他的心裏一定在哭,是啊,怎麼忘了還有這樣一道聖旨,深吸一口氣垂頭道:“對不起!我……我……”明知道他是個混蛋,卻還是忍不住去找他,說什麼是同情婉兒,天底下那麼的女人,難道他碰到一個就去無條件可憐一個嗎?
方方這時候站了出來,惆悵的歎息道:“小姐連做夢都在喊王爺的名字!”
“圓圓啊!你好糊塗啊,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你要再跟著他,你想與乞丐為伍嗎?”二姨太嚇得不輕,可不能啊,韓儒多好啊?孝順老人,又愛戴幼兒,這才是她的最佳選擇。
秦妖嬈慢慢後退,梨花帶雨,不斷搖頭道:“在我心裏,他永遠都是世界上最高貴的人,就算現在是乞丐,依然是當初的瑾王,如果愛一個人會因為對方落魄了就各奔東西,那不是愛,我相信有一天換成是爹爹,你們也不會離開他,我可以不見他,但請你們以後不要去嘲笑他,他的自尊心很強的!”
“哎!”見女兒已經回屋,秦雲濤隻能無聲歎氣,孩子們的心思他哪裏懂,但是他知道女兒此刻一定很難過:“一切隨緣吧,都回去歇息了,以後都把門守好,鬱瑾風來一次趕一次!”
“是!”
轉眼間便到了過大年這一天,家家戶戶氣氛和悅,門前貼滿了春聯,街道上行人密密麻麻,中午聚在一起吃午飯,團團圓圓,在外奔波的人們也趕回家鄉,這一天是所有人心目中最快樂的一天。
秦府也一樣,滿桌的美味佳肴,秦雲濤穿著員外的衣袍,喊道:“圓圓呢?快去叫她出來啊,都要開飯了!”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不見了!”方方急急忙忙的衝到大廳,氣喘籲籲,聶雲緊緊跟在她的身後,目光閃躲。
秦夫人並未去看方方,而是看向了她身後的聶雲,最後搖頭道:“算了,聶雲從不擅長撒謊,看他樣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老頭子,女大不中留啊,她要去就去吧,總比鬱鬱寡歡的好,保不準哪天就病倒了!”
二姨太也不由歎氣:“這鬱瑾風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吃飯吃飯!”
破廟內同樣歡歌笑語,二十多個老小乞丐將一些美食擺放在一張木板上,鬱瑾風為首。
端起大碗道:“幫主,這幾個月多虧有您照顧,瑾風才如此生龍活虎,以水代酒,敬您一杯!”
一位衣衫襤褸的中年男人豪邁的舉起大碗:“說哪裏話,既然都是兄弟,哪來那麼多扭捏?瑾風啊,去年您在今日是不是正在大魚大肉啊?不要灰心,神算子給你算了一命,說你是人中之龍,天子之命,哥兒幾個從不把你當外人看,哪一天發財了定不要忘了我們!”
鬱瑾風笑得合不攏嘴,洗去了滿臉的汙垢,梳了整齊簡單的發髻,雖說是瘦了那麼點,卻依舊春光滿麵,俊美絕倫,喝完一碗又衝那所謂的“神算子”道:“神算子,借你吉言,倘若真有那麼一天,我便封你為第一國師!”
這神算子無名無姓,是一名孤兒,曾經得到一位真正的高人指點,學會了夜觀星相,別小看這丐幫,那還真是臥虎藏龍,就說這神算子,掐指一算便真能算準許多事情,他曾預言天下會由女掌權,應驗了,隻是人們都說他是碰巧,多次想去謀取國師之位,都被當成招搖撞騙的神棍給趕出,甚至被毆打,所以決定一輩子與兄弟們行乞為生。
這等有才幹之人都被埋沒,朝廷的損失啊。
“你這話可別說得太早,我可沒銀子去買國師之位!”神算子聞言喜出望外,而他也是惟一一個堅信鬱瑾風會成為天子之人。
“哈哈!你還真以為我會成為君王啊?好了不說了,喝酒!”
就在所有人決定將碗中的清水飲下時……
“我可以參加嗎?”
秦妖嬈一身乞丐裝扮,頭發亂糟糟,笑臉盈盈,看著桌子上別人吃剩下扔掉不要的大骨頭棒子還有一些帶著泥土的菜肴,心生憐惜,在二十一世紀做乞丐的時候也沒吃得這麼差勁啊,難道鬱瑾風平時吃的食物都是不幹不淨?
“你誰啊?新來的嗎?加幫派了嗎?跟誰混的?”幫主奇怪的皺眉,這麼胖的女人,他確實沒印象。
鬱瑾風忍住了心中的狂喜,起身將秦妖嬈拉到一旁笑道:“她是我招進來的,叫嬈兒!忘跟幫主打招呼了!”
“是啊是啊,我剛來,家道中落,走投無路,錢財又被山賊搶光,流落到此!”秦妖嬈沒想到鬱瑾風撒謊都不帶眨眼,也趕緊附和。
“那就是自家人了?哈哈,嬈兒姑娘,來來來,坐坐坐,今兒個大過年,別那麼拘謹,沒什麼好吃的,湊合湊合過吧!”幫主很是熱情,隨意的拍了拍一個空位:“可別小看我們這幾個,都是丐幫裏四肢最健全的二十個精英,我丐幫人馬遍布全天下,不容小覷的!”
二十多個乞丐都笑看著秦妖嬈,某女聳聳肩膀,丐幫確實很厲害,可怎麼跟洪七公差別就那麼大?幫主都吃得這麼差勁,可想而知他的弟子們有多悲慘了,緩緩坐在鬱瑾風身邊,好像都是男人,有些不自在。
“吃啊,姑娘,多吃點!”幫主很是熱絡,將一塊最幹淨的豬骨頭送到了秦妖嬈的破碗裏。
鬱瑾風剛要推辭掉,誰知秦妖嬈卻拿起骨頭舔了一下,後又眼冒金心的看著大夥道:“你們難道不知道今天下午有一場盛大的活動嗎?咱們雖然是乞丐,可過年也不能如此寒酸是不是?聽說朝廷發話,若是誰能在天黑之前抓到他們放出去的年獸就可獲得五十兩銀子,咱們幹嘛不去試他一試?到時候拿了銀子,我給你們包餃子吃!”
“餃子?是什麼東西?好吃嗎?”神算子緊緊的盯著秦妖嬈,奇怪了,此人的麵相看起來好奇怪,絕不是做乞丐的人。
“什麼是餃子?”鬱瑾風也好奇的追問,他聽都沒聽說過,這個女人懂的真多。
某女驕傲的仰頭,起身指著外麵:“隻要能拿到獎金,我就做給你們吃,餃子是我們家鄉過年時必須吃的主食,要不要去參加?”
幫主聞言也來了興趣,可還是有些為難:“嬈兒姑娘,你要知道到時候有幾百人四處尋找,我們幾個能行嗎?”要真拿到五十兩,那才叫興奮。
“相信自己,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屢先伸出右手背到了飯桌上,鬥誌高昂。
“好!反正天這麼冷,活動活動也能熱身,去了!”
“我也去!”
鬱瑾風見所有人都將手放了上去,摸不著頭緒的望向秦妖嬈,上次一別,不知有多少個日日夜夜不曾見麵,還以為她永遠也不會再出現,竟然以這種方式前來,倘若這是上天給他的新年禮物,幹嘛不開開心心的接受?揚唇伸手疊加上去:“努力抓年獸!”
所有的兄弟全都衝出了破廟,隻留下鬱瑾風和秦妖嬈對望,某男雙手叉腰歪頭打量著愛人的裝扮,最後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體驗生活啊,不行嗎?從今開始,我要住在這裏!”秦妖嬈指指稻草堆,見他臉色冷下來,趕緊低頭囁嚅道:“我是真的覺得好無聊,你放心吧,等我覺得苦的時候就回去!”
“你前世不是乞丐嗎?還需要體驗?”
“前世和今生是不一樣的,好了,不說了,我們趕快走吧,晚上我做一鍋餃子給你們吃,肉餡的!”上前拉起他的大手就往外走,卻忽然被對方一扯,驚慌的倒退兩部,倒在了他的懷中:“怎麼了?”
鬱瑾風緊緊環住了秦妖嬈的身軀,一輩子都不想放開一樣,曾經這是他的妻子,為何時間不可以倒過來?
“我想吻你!”拉開點點距離,俯視著那豔紅的小嘴,見她麵露嬌羞,知道不會被拒絕,緩緩低頭輕柔的含住了柔軟的唇瓣:“就當是送一個新年禮物!”語畢,溫柔的吻變得瘋狂,“嘖嘖”聲不時響起,極其的曖昧。
熱氣也順著兩人的口腔慢慢升起,太久不曾打理過的佛祖石像雙目定格的位置正是兩人擁吻之處,這一幕,或許佛祖會看到。
秦妖嬈被吻得飄飄然,形同吃了軟筋散,隻能將支撐身軀的力量全部交付男人,微微閉目,感受著對方親吻她耳廓時傳出的麻癢,這也是她最為敏感之處:“喂……別鬧了!”
鬱瑾風雖說年齡不小,但說起來在欲望上很是生嫩,微微的曖昧就會令他陷入萬劫不複,本隻是想親吻一下,沒想到一發不可收拾,特別是對方還散發出了如此誘惑的聲音,溫柔的用腰部磨著懷中嬌軀,腦海一片空白,該死的,這感覺怎麼這麼美好?
鳳眼斜睨了外麵一眼,一個大力翻身躲在門後,用沙啞性感的聲音引誘道:“幫我,快幫我!”
“噶……”秦妖嬈小手顫抖。
不一會隻聽他舒服呻吟:“好舒服!”
秦妖嬈呆若木雞,莫不是做乞丐太久,開始饑不擇食了?他不是說看到她就想吐嗎?怎麼把他激動成這樣了?
清醒後,鬱瑾風如夢初醒,快速退後一步,狠狠閉眼,蹲下身子抱住頭顱,就說遲早會出事吧?
“沒……沒事啦,又沒真的做!”秦妖嬈知道他是在後悔,以前聽別人說男人會因為欲望發瘋,甚至犯下強奸罪,總覺得不可思議,最起碼她不會因為這些東西而犯罪的,男人和女人差別太大了。
“你不會生氣吧?”聞言鬱瑾風欣喜的仰頭,真怕她說什麼以後再也不來找他了,那他情願把自己給閹了。
某女尷尬的背過身,臉頰通紅:“嗬嗬……那……那個,我們快走吧,否則一會都要結束了!”說完快速衝了出去,天啊,瘋了瘋了,自己在這男人麵前總是那麼的沒骨氣,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一定會嘲笑她的,居然會對一個花心大蘿卜有感覺,很恨這樣的自己,可就是管不住那顆心。
鬱瑾風穿好褲子,嘴角掛著不自覺的笑容,至於會不會令韓儒討厭她,這些統統都不願意去想,已經得意忘形了,收不回來了,事情發生後後悔也是沒用的:“等等我!”
“你們兩個該不會是……這個?”幫主兩個大拇指不斷的轉悠,別有深意,天這麼冷,他們卻連耳根子都發紅,沒有鬼才怪。
“沒有沒有!”
“絕對不是!”
兩人急於解釋,不約而同的麵麵相覷,還真是有默契,不過一對上互相的眼睛又立刻緬甸的轉回,仿佛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
鬱瑾風心如擂鼓,站在最熱鬧的街道上,忽然看到一道令他就算是想忘都望忘不掉的身影。
“呀!是韓儒!瑾風,我去跟他打個招呼,你們等我!”興高采烈的狂奔而去,對這個知心朋友她可是不能失去的,方才還內心糾結的問題也一掃而空,算了,就算鬱瑾風隻把她當一個很輕浮的女人也無所謂,反正又不是沒死過,如果有一天真的無法去承受痛苦了,也就一死而已。
鬱瑾風緩緩低頭,不是說好今天不要想那麼多嗎?鼻子不斷泛酸,眼睜睜望著心愛的人兒投向他人懷抱,果然她還是跟著韓儒時最興奮,回想一下,她那次跟著自己有這樣燦爛的笑過?此時此刻對方才不該發生的事更加痛恨了。
韓儒永遠都是那麼的溫文爾雅,笑不離口,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並非善類,笑隻是一種隱藏內心喜怒哀樂的屏障,你永遠也猜不到他何時是愉悅,何時是憤怒,好歹他也存活了幾千萬年呢。
“韓儒!你這家夥也來搶年獸啊?跟我們一起好吧?”邊說邊指向人群中的一堆乞丐。
鬱瑾風見他們看過來,快速咧嘴一笑。
“哎!還以為你們兩個是一對呢,原來這才是她的如意郎君啊,愛情的力量就是大啊,你看她笑得多開心,不過既然有穿著如此體麵的情郎,為何她還要做乞丐?難道是還沒正式在一起?”幫主邊思索邊說出了心中想法。
身材偏瘦的神算子也搖搖頭:“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姑娘很眼熟,哎呀我想起來了,秦妖嬈,嬈兒,這不是曾經的王妃……”驚愕的轉頭看向鬱瑾風,趕緊閉嘴。
“總是聽說前任王妃和韓館主如何如何的羨煞旁人,今日一見,真是三生有幸啊,果真是郎才女貌!”
“可不是嗎?估計是可憐瑾風,所以才來和咱們一起過年吧?”
“也或者是她又忘不了前任丈夫,又舍不得拋開韓館主?那這也太輕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