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1 / 3)

“哎!你說嫂子這是真的和韓儒在一起了嗎?那她為什麼又要哭呢?”

晶瑩透明的雪花在天空飛舞,街道上灑滿了雪,房屋上落滿了雪,就連樹枝上也掛滿了雪,整個大地變成了銀白的世界,三位穿著華麗的男子立於雪層之上,拖地的大衣由銀狐最柔軟最潔白的毛皮鑲邊,及腰長發,背影看去倒還真像女子。

薛子陵雙手抱胸,目光如炬,瞅著抹淚而去的胖胖身影,幾個月不見,真的漂亮了不少,撇了張鬆一眼冷哼道:“這不明擺著是來炫耀的嗎?打扮得這麼漂亮,故意想讓瑾風後悔,以前還真以為她會對瑾風不離不棄,這不?轉眼就找了下一家!”

“圓圓不是這樣的人,她很善良,至於為何故意打扮得這麼漂亮,或許是她還思念瑾風,想給他看她最美的一麵吧,隻是她不知道她越是漂亮瑾風就會越是難受,她的思想與我們不同,認為男人與其他女人有染了就永遠也無法回頭,哎!”柳淳複如今痛苦萬分,至今都還沒弄清感情是何物呢,但有一點懂了。

“關鍵是大哥根本就沒找女人啊?芯兒如今在世的話,恐怕要後悔終生了,當初我就說她那麼做太任性了!”張鬆狠狠拍向腦門,真是令人頭疼的一家人啊。

柳淳複攤手:“如今就是去解釋也是跳進大海也洗不清,哎!瑾風是我這一輩子最敬佩的人,我要是他,早就瘋了,一個人到底能承受多大的痛苦?他所承受的非常人能比!”

張鬆越聽越氣,煩悶的在地上轉圈圈:“要不我這就去告訴嫂子,她誤會大哥了!”說完扭頭就要走。

“你別忘了當初怎麼答應芯兒的,況且她說得沒錯,倘若兩個人真心相愛,就一定要經得起考驗,如果嫂子和大哥這一關都過不了,往後那麼長的路,總不能因為突然冒出來個男人或者女人就吵著要分開吧?嫂子要是真的愛大哥,會回來的!再者說了,她這幾個月常常和那姓韓的在一起,難道就因為你一句誤會,她就回來?那她也太隨便了!”

“子陵說得沒錯,張鬆,你有時很是衝動,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事咱們還是不要管的好,免得適得其反!”

張鬆腦子愚笨,狠狠抓著後腦低吼:“你沒看到大哥都哭了嗎?除了他母妃去世時哭過,你們什麼時候見他掉過一滴眼淚?還記得吧?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就在大街上,皇後找人將他打得肋骨都斷了三根,卻哼都沒哼一聲,可現在呢?為了一個女人動不動就哭,老子實在看不下去了!憑什麼嫂子就可以逍遙快活,而大哥就要在這裏受罪?”

薛子陵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後腦:“白癡啊你?她要真回來了又算什麼?如今滿城風雨說的全是她和韓儒的兩情相悅,如今回來,瑾風會怎麼想?感情上他本來就沒經驗,一定會看成秦妖嬈是在同情他的,真要因為你兩人其中一個有個三長兩短,你死一萬次也不足惜!”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柳淳複取出一壺酒道:“我有點話想和他聊聊,你們回去吧!”

寒風蕭蕭,欲要再次躺下的鬱瑾風卻突然耳朵一動,敏銳的聽覺令他挑起了鳳眼,見到門口站立的男子時揚唇笑了:“聽聞皇後並未為難你們三人,不得不說這女人很有自信呢,不怕養虎為患,我敢打賭,有一天她要落敗了,定是輸在她的過分驕傲上!”

柳淳複見他眼眶血紅,水漬未幹,深吸一口氣上前掀開衣擺也坐在了草堆上,拿出酒杯斟滿:“是啊,還對我們很好呢!”

“看出來了!”接過酒杯,繼續笑道:“貂絨大衣非尋常人家能買,張鬆他們沒有來嗎?”

“他們很想來,但是看你如此不思進取,所以就不來了,喂!你真被打敗了嗎?沒想過東山再起?”仰頭一飲而盡,一舉一動依舊那麼的優雅大方。

鬱瑾風長歎一聲,後腦抵在牆壁上微微搖頭:“她會原諒一次,定不會有第二次,不想連累其他人!”見他表情絲毫不在意,說實話,很感動:“哎!不敢賭啊,狗急是會跳牆的,到時候將跟我有關的所有人全部斬殺了,你要我怎麼辦?”

柳淳複轉動著酒杯,也很是煩悶:“你就是有太多的婦人之仁,做大事者,死傷些人是難免的,如今的官場你又不是不知道,蘇愚等人全部齊齊退出,如今是種地的種地,經商的經商,還記得何元帥嗎?現在就在酒館裏打雜!”

果然,鬱瑾風坐直了身軀,麵露震驚,拳頭捏出了“喀吧”聲,眼底盡是森寒:“怎麼會這樣?那如今是誰……”

“李牧!鎮國大元帥!也就是說朝廷和兵權全部都掌握在了皇後和陳邦國手中,何元帥如今什麼也聽不見,皇後免去了他的官職,蘇愚才華橫溢,卻在城內的錢莊做帳房,一個月就五兩銀子,昔日的府邸也變賣了,知道他現在住哪裏嗎?住在茅舍裏,孫子病了,卻沒一個大夫敢去醫治,三天前去世了!”

“啪!”

柳淳複說得很是輕鬆,而鬱瑾風卻將酒杯捏碎,鮮血順著指縫不斷的流淌,本就火辣辣的眼眶再次滲出水珠,見他還要說,伸手道:“真是牆倒眾人推,老妖婆做事如此之狠,老天都在幫她,即便是我很想手刃她,但天不從人願,如何與老天鬥?你不要說了,我知道你的目的,我不會拿信任我的人的命去謀取權利的!”

“那不說!”柳淳複很識相的轉移話題,盯著他緊緊抱在懷裏的大衣發笑:“她來過了?”

“哦!嗯!”目光微微有些閃躲,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懷中的柔軟,想著她說一年後就要離開,心沒由來一陣抽搐。

“以前呢!我以為世界上我最了解你,最適合你,也會是今生陪你走到最後的……”

鬱瑾風趕緊拿過酒壺,緊張的倒滿,滿臉的愧疚:“淳複……對不起,我……我……”完全不知要如何開口。

柳淳複卻捧腹笑了起來,指著他道:“哈哈哈逗逗你,看把你嚇得,雖然我們沒正式談過這事,不過很早以前我就已經自然而然的退出了,你該不會還在糾結如何跟我道歉吧?我可不是女人那麼多愁善感,實不相瞞,再見圓圓時,我就不明白到底什麼才是感情了,看到你和她在一起,我不知道我是在氣她還是你!”

“你……你什麼意思?她現在過得很好,你休想去搞破壞,柳淳複,你太叛逆了知道嗎?你和我在一起無非就是覺得別人不認同的很刺激,玩玩而已,當初我以為那就是愛,可我現在告訴你,你那不是愛,真的,秦妖嬈對你的也不是愛,隻是她痛苦了太久,前世成天都在幻想有個女孩們形容的好男人出現,而你又是第一個對她最好的人,她把這當成是愛,即便是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可這純粹隻是一種迷戀,你懂嗎?換個方式來講,如果當初出現的不是你,張鬆或者薛子陵,她也會這樣!”

“你幹嘛這麼緊張?噗,瑾風,那她對你的感情是什麼?她也說過愛你的,你認為那是愛嗎?”見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柳淳複再次嗤笑出聲,秦妖嬈有沒有真心愛瑾風他不清楚,但瑾風愛秦妖嬈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真正愛了以後原來真的會變得這般可笑。

鬱瑾風頓時垂頭,狂飲三杯後才望著門外淡漠的回道:“要是以前,我會以為她是愛我的,不過現在,不確定了,也不敢去想了,總之韓儒這人不錯不是嗎?他們在一起也很登對,我一直都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成熟穩重,喜怒不形於色,做事有條不紊,麵麵俱到,就像她爹一樣,要有年輕的外表,熟透了的內在,你我都做不到,有時候我就不明白了,內在是隨著年齡一點一點增長的是不是?像姓韓的那樣百年不遇一個,我想他十歲的時候應該就懂如何討女人歡心了!”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柳淳複越聽越忍俊不禁,以前成天幻想這鬱瑾風要真吃醋了會是怎樣一副模樣,如今看到了卻這般滑稽,一邊說對方多麼多麼好,又一邊說對方心理不正常。

“你當真不怪我?”見他笑得東倒西歪就嘴角抽搐。

“不怪!噗,當初和你在一起最少有一半是同情,圓圓又是我最大的辜負,總之你們兩個要真能百年好合,兄弟我會祝賀的,來之前我還怕尷尬,現在說開了,心裏暢快了不少,來!幹杯!”還是做哥們比較自在,曾經害怕的事情也不用去想了,秦妖嬈讓他明白何為負責,雖然家中那位是天生的石女,無法洞房無法生育,可娶都娶了,就要負責,這才叫男人嘛!

鬱瑾風也跟著笑了起來,以前他也不明白什麼是男女之間的愛情,原來愛情其實很簡單,隻要在你時時刻刻都想見到對方時,就是愛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真要命。

“你說圓圓要是知道芯兒就是當年死去的小公主後會如何?需要我去跟她解釋嗎?”邊說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不用了!大男人怎麼能失言?芯兒的最後一個願望,做哥哥的又怎能不去滿足?再說了,有時候我也懷疑她是否真心待我,況且如今我還是戴罪之身,隻希望她能一日三餐不愁,不必忍饑挨餓……”

柳淳複冷漠的眯起了雙眼:“你明知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可她現在確實過得很好!”同樣怒火中燒,狹長的雙眼裏充滿了危險氣息:“你懂什麼叫冷嗎?以前我從來不來知道冷會讓人感覺到痛,每天在這裏,很多時候冷得我全身都發疼你知道嗎?最熱的時候會無辜暈倒,為了要一口飯吃,不知要向多少人下跪搖尾乞憐,有時候要到一兩銀子,會開心到幾天都睡不著,難道你希望她來過這樣的日子嗎?即便她不介意,我也做不到,她每頓要吃八個豬蹄,九個雞腿,十三盤菜,四碗米飯,一大碗湯,柳淳複,我警告你,敢亂來我就殺了你!”

堅決陰冷的話語響遍整個破廟,柳淳複沉默了,裝得一副很好的樣子,原來他也知道做乞丐難啊?鬱瑾風真的改變了不少,如果可以,他希望他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瑾王:“瑾風,你這又是何苦呢?把所有的傷都藏在心裏,不覺得很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