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合肥依然迷茫的看著窗外。我歎了一口氣,眼前的這個男人同樣被恐懼折磨著。
合肥那可以被大媽們拿去跳廣場舞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咖啡館裏麵的寧靜。我之前沒有注意到,這會兒才發現,他已經有些年頭沒有換過手機鈴聲了。
合肥接聽了電話,大概和對方約定了一個吃飯的地方,那是一家烤肉店,我去過那裏很多次,生意很紅火。
“走吧,到了晚飯的時間了。”合肥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怎麼樣,做了一下午的思想鬥爭,有什麼結果嗎?”我也站了起來。
“當然有結果了,我終於把我從小學到大專的所有同學的名字都想起來了。”
雖然合肥說話的表情很僵硬,不像平時那麼自然,但是我想他既然能這麼說,說明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出租車停在了路邊,原本開車隻需要十分鍾的路程,今天足足開了半個小時。曾幾何時,這座城市的交通也變的如此的擁堵,聽司機師傅說,這幾年私家車的數量在翻倍的增漲,而道路的寬度卻始終沒變過,並且車位也跟不上節奏,導致很多私家車隻能亂停亂放。
下了出租車,我們走進了路邊的那家烤肉店,我猜在那裏等我們的人一定也是他們出行五人的其中之一。
這家烤肉店的生意依舊很紅火,幾乎看不到空著的位置。合肥環視著四周,然後徑直走向角落裏麵的位置,那裏單獨坐著一個男人。
我們兩個在那個男人的對麵坐了下來。離近了我才看清,那個人我也是認識的。他是合肥的大專同學,名叫李一超,我們之前經常在一起吃飯。不過那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了,最近幾年沒有見過他。
李一超一米七多的個頭,體型有一些微胖,看上去給人一種很老實的感覺。之前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他總是會給我們講起他和他那幫兄弟們出生入死的故事。但是其實李一超的膽子是我們這一群人之中最小的,他們甚至還給他起了個島國名字叫李一超膽小,但是他卻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好久不見。”李一超臉上僵硬的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微微的點了點頭算是回應。原來李一超也是那一行五人中的一個,這回他又多了一個跟兄弟們出生入死的故事可以講了。但我看他此刻的表情,怕是他不會有那般心情了。
“合肥,我在新聞上看到了王茹自殺的報道,但是並沒有看到關於閆森死亡的消息。會不會…”李一超神色慌張的說道。
“我怎麼可能會騙你,出事了以後我立即到了現場,是醫生親口對我說閆森的死因是突發心髒病。”合肥皺著眉頭,我想他不願意在想起閆森死去的那個畫麵吧。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不敢相信王茹和閆森相繼的死去。這簡直太可怕了,你說他們的死是不是跟我們去的那座村子有關?難道說,那個村長說的詛咒是真的?”李一超瞪大了雙眼看著合肥,他看上去情緒極為的不穩定。
合肥沒有回答他。
“那我們,那我們是不是都逃不掉?”李一超站了起來,他直勾勾的盯著合肥,大聲的問道。
周圍吃飯的客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這裏,這會兒李一超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失態,他馬上坐了下去。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也是烤肉店生意最好的時間,此刻烤肉店內座無虛席,盡管這裏生意紅火人聲鼎沸,但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我不知道。”合肥淡淡的說。
這麼長的反射弧符合合肥的性格。
“妍妍,那個叫妍妍的女孩呢?她現在怎麼樣了?”
從李一超的語氣我能聽得出來,妍妍應該就是他們一行五人中的最後一個了。
合肥的眼神充滿了迷茫,他歎了口氣說:“我沒有她任何的聯係方式。”
“是啊,妍妍是王茹的朋友,我們隻是這次出行才認識,現在王茹死了,想找到妍妍確實很難,但願她不會出什麼事。”李一超的情緒平複了下來。
合肥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我眼前的這兩個心事重重的男人估計是不會有心情點菜了,我叫來了服務員隨便的點了一些吃的,總不能來了飯店就這麼幹坐著吧。
在我快被餓暈之前,菜已經上桌了。我把一塊塊醃製好的烤肉夾到桌子中間的烤爐上,此刻火爐中的木炭燒的正旺,想必用不了多一會兒就能吃上香嫩可口的烤肉了,想到這我不禁咽了咽口水。
“合肥,我們報警吧,也許隻有警察能保護我們。”李一超很認真的說道,看來他剛剛一直在醞釀著這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