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微笑如花(3)(2 / 3)

“我知道。”男人點頭。當他端起洗腳水向屋外走去時,忽然轉過身來:“不過,我也想要你記住,生活真的很平實,生活中的愛情也是一樣。它們平實得就如我手中的這盆洗腳水,有點兒雜,有點兒渾濁,甚至有些異味和髒物,可你不能不承認你洗腳時的感覺是醉人的。”

“把它倒了吧,不要再為自己找理由了。”女人直直地盯著他。

離婚後的女人如出籠的飛燕,很快奔波到南方闖蕩自己的天下。數年之後,她已小有成就——小有財產、小有地位和小有名氣。她認識了許多男人,他們送給她不少時髦的女人用的東西,而她總是淡然以對,總覺得這些男人缺了點什麼。

一個深秋的夜晚,她因生意的緣故滯居在某個小城裏,賓館條件不好,早早地停了水。她向服務員要了兩壺開水,開始泡腳——因為可以天天洗澡,她已經很久沒有泡過腳了。當她把腳伸入水中,一種溫暖而舒適的感覺即刻傳遍全身。在這一刹那,她忽然想起了那個常常為她洗腳的男人,想起他為她洗腳、摳她腳心逗她發笑的情景,想起他為她洗完最後一次腳時說的那番話。多少年了,留在心裏的卻還是他,他的遷就、他的寵縱、他的體貼、他的無微不至的憐愛……

幾天之後,她回到了昔日的小鎮,男人已經遷走了,遷回了他的原籍,在離婚之後。女人找到原來的蝸居,從鄰居手中接過了他留給她的鑰匙,打開門——一切如故。

天下起了雨,小鎮上的人們驚訝地看著她:一個女人頭頂著紅色的腳盆寂寂地走向車站。

心靈感悟

生活真的很平實,生活中的愛情也是一樣。它們平實得就如我手中的這盆洗腳水,有點兒雜,有點兒渾濁,甚至有些異味和髒物,可你不能不承認你洗腳時的感覺是醉人的。

微笑如花

文/冷焰烈火

在我每天經過的路口,有一個修車的小攤,攤主是位五十開外的男子,頭發已經禿謝了,腦袋光禿禿的像個皮球,他的前額很寬,額頭上清晰地刻著幾條深深的皺紋,皺紋裏似乎藏著嚴峻的經曆和飽經滄桑的折磨。我注意到他,是因為他臉上始終掛著溫暖平和的笑容。他的生意也不是很好,但他的微笑從沒有因此收斂片刻,依然笑對著每一位經過的人,猶如一道令人心動的風景。他的微笑感染了我,隻要車子有了什麼毛病,我總是去照顧他的生意。慢慢地,我知道他和我同姓,每次去修車我總是喊他“本家師傅”,他也總是樂嗬嗬地笑著。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我騎車出門,發現車胎破了,我習慣性地把車推到他的攤前,發現車攤不見了,我正沮喪地推車調頭回去,就聽見旁邊的街麵有人喊:“家門的,把車推到這兒來,我換地方了。”回頭看見他在路口的北邊向我招著手,飛快地跑過來把車推了去。他一邊補胎,一邊和我閑聊,我才知道他和妻子都下崗了,女兒在讀高中,成績很好,明年就要高考,他換地方做生意是因為原來租住的房子離這兒太遠了,他怕女兒送飯太累了。“就讓你老婆送飯,免得影響孩子的學習。”我回應著他的話。他好半天沒做聲,接著又抬起頭對我笑了笑說:“孩子他媽不太方便。”“想不到你這個人還蠻疼老婆的。”我笑著對他說。他還沒回答,就聽見屋裏有人說話:“孩子爸,水開了。”他衝我笑了笑,對著屋裏喊道:“來了,我馬上就好。”說話的功夫,我的車也修好了,收下錢,他對我笑了笑進屋去了。我推著車走了,心裏還想著“這個女人真是懶”。車攤往北搬了幾十米,每天經過路口的時候再也見不到本家師傅燦爛的笑容,感覺心裏好像缺了個什麼東西。

過了好些時候,我帶兒子去打籃球,兒子把球抱出來充氣,我又來到了他的車攤前。他們一家人正在吃飯,看見我們,他馬上站了起來,笑著說:“給籃球打氣,要換一個打氣頭,你進來坐坐,我到後屋去拿。”兒子一屁股就坐在凳子上,他老婆也笑著喊我進去坐,我隻好走了進去。屋子收拾得很幹淨,雖然很狹窄,但顯得井井有條。他老婆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這才發現她坐在輪椅上。看到我驚訝的神情,他老婆微笑地說:“是前年的一場車禍,不過還算幸運,隻是不能走路了,小命還沒丟。”我被她平靜的話語和安詳的神態打動了,她長得不算漂亮,甚至有些醜,她的臉頰明顯地陷下去了,眼睛周圍已呈現著青褐色,那張笑臉雖然清瘦、蒼白,但洋溢出的微笑卻如花般燦爛、鮮麗,使整個房間彌漫著一種醉人的溫馨。他女兒給我倒水,微笑地端了過來,她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身上散發著青春活力。本家師傅找到了一個小打氣頭,一邊打氣,一邊哼著歌,起初,他還有些膽怯,聲調還不能夠完全聽他指揮,但是哼了一會,他似乎找到了感覺,好像進了夢裏一樣,完全忘掉了自己,盡情地哼著,他的眼睛裏有了神采,額頭和嘴角兩旁深深的皺紋裏似乎也蓄滿笑意,連打氣都漸漸地帶上了一種輕快的節奏。他老婆臉上顯出一種美妙而又慈愛的笑容,女兒也微笑地望著父親。我被這一家人的笑容感動了。忽然覺得,自己麵前有一團火,一團閃著真誠、熱情光芒的火,那是他們一家燦爛的笑臉。他們的笑化作一脈清泉,流入我那被冰封鎖著的心扉,浸潤著我那將幹涸的心田,讓我心中的冰慢慢融化、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