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挑了燈送你。”
“不用了,秋芷姐,我帶了木棍,路上不當事的。”清荷阻止秋芷去內屋拿燈的舉動,揚了揚手裏一直握的木棍。
秋芷看著清荷手上的木棍恍然笑道:“剛我還在想妹妹拿這木棍是做何,現在看來妹妹可是比姐姐要聰慧的很,隻是你既然來看我,我定是要將你安然送回家的,更何況你還傷著。”
“真不用了,秋芷姐。”清荷故意難言其辭。
秋芷見狀略有猶豫,不放心的道:“那你明日定要同周嬸一起來看姐姐,不然姐姐不安的。”
“嗯,放心吧秋芷姐。”
出了秋芷家,清荷扭頭望著依站在門口朝她擺手的秋芷,回想若她這一世的本尊依然如故的嫁給了何遊成,麵臨她終其一生都無法回首難以言辭的一切,更加堅定了從重生那天就誕生的想法,抱緊懷裏的宣紙朝回家的反方向走去。
而一直看著清荷的秋芷見狀卻是蹙眉不解,董家的清荷她隻見過數麵,雖未有過深談,卻可以看出是個靦腆羞澀的,可今日除卻大方得體不說,言行舉止也像是識文識字的。
此外,剛才那段相處,也讓秋芷覺得同這隻見過數麵的清荷親切至極。就像、就像是在見著另一個自己般的親切,不忍拒絕她的任何一句話,隻是這麼晚了她不回家去村北做什麼?
百思不得其解,秋芷隻好藏著心思進了閨房繼續繡嫁妝。
而此時抱著宣紙的清荷,卻是在柳屠戶家門前停了下來。
說起來柳屠戶一家也是群可憐人,柳屠戶家無子,隻得了兩個閨女,柳屠戶的大閨女長得一副好相貌,堪稱柳家村的一朵牡丹花,卻是天生聾啞並且有些癡傻,所以一直到二九年華也未許得人家。
而柳屠戶家的二閨女也繼承了她娘的好相貌,雖說遠不及姐姐,卻也是生得端莊秀麗堪比三月裏盛開的桃花,豆蔻之齡就被遠裏八方的媒婆擠破了門,最後名傳桐樺鎮更是同鎮上唐員外的嫡子結了親,隻待及笄便可大婚,卻不想在這大婚之前卻被劉員外家的婆子驗證已非處子之身,落得浸豬籠的下場。
而同柳屠戶家二閨女苟合之人,至今無人知曉,一直到她被關在豬籠內淹沒得沒了聲息,也沒說出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對此,清荷倒是覺得她蠻值得憐惜與傾佩的。
至於那個男人是誰,哪怕是有過前世經曆的清荷也是不曾知曉的,隻是這並不妨礙清荷接下來的謀劃,也正因為不知,才更加有利於她的謀劃。
左右查看四下無人,清荷輕聲推開了柳屠戶家的門,尋得二閨女所住的閨房後,把窗戶打開,就著清亮的月亮從懷裏抽出一張潔淨的宣紙鋪在桌子上。
研磨、研墨,深吸一口氣握著毛筆依著前世那融在骨子裏的記憶寫下一行行字。
待墨跡吹幹後,清荷將那宣紙折疊伸開再折疊,反複如此直到那宣紙不再嶄新如故後,才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放進二閨女床頭的枕盒裏。
做完這一切,清荷將筆墨收起查看並無任何遺漏後,才小心謹慎的出了柳屠戶家。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將會有一場大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