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你們還有沒有聯係?你是怎麼決定要辭去電台的工作?畢竟在電台的收入可比老師多得多。”
“他留了我的電話,有時候會找我談談心,還跟我說學校裏的老師要是都像我這樣就好了。我轉念一想也對,也許我去當老師可以幫助更多的學生,而且我爸爸是學校的後勤部長,他一直認為電台的工作不三不四,想我去學校裏當老師,為此我們沒少鬧別扭。那段時間他的身體也不太好,我就想幹脆遂了他的願吧。到了學校後,我才知道朱學深也是學校的學生。”陳雅莉輕聲說著,偶爾會停頓,仿佛在壓抑著心中的某種情緒。
“你來到學校後,你們之間的聯係還多不多?”我繼續追問。
“在學校裏他一直都盡量避開我,也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沮喪絕望的一麵,他想別人眼中的他永遠是最無堅不摧的未來狀元。知道我在學校工作後,他也幾乎沒怎麼聯係我了,也許我的出現讓他有點不適應,有點尷尬吧。畢竟換了誰也不想一個見過自己最狼狽模樣的人在身旁吧。”陳雅莉苦笑著說,語氣中的那點苦澀總感覺寓意更多。
孫立和出去接電話了,我決定問一下她關於劉景宏的看法,我實在是很好奇陳雅莉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前任的態度往往能看出一個人個人品質的基礎方麵。
“他怎麼說的我?”聽到我的問題,她怔了下,隨即苦笑著反問道。
“他說你早就知道他有家庭。”我簡短地回答了,劉景宏說的那些汙言穢語我自然不會在這種場合下說。
“他一定還說我是為了錢才跟他在一起的吧,還說他有家庭隻是我跟他分手的借口吧。沒想到他還是沒法釋懷,我認識他的時候還隻是個學生,社會經驗不足,當時覺得這個人體貼入微待我極好也許可以托付終身,沒想到他早就有家庭了,我隻好忍痛跟他分手,可就算是分手的時候我也還念著他的好,我很傻吧,但我拚命阻止自己想他。”陳雅莉說著眼裏竟有了淚光,但我能理解,拚命阻止自己想一個早已刻入心間的人有多痛苦我再清楚不過了……
這個時候孫立和進來示意我出去,他的臉色很凝重,我有點不安,那個電話是誰打來的?莫非周睿陽出什麼事了?我看著他,等著他開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周隊來電話了,他們查到了陳雅莉的醫療記錄,她一個月前墮過胎!而且陳雅莉電台的一個同事說曾經看過陳雅莉和男死者一起去遊泳。”陳雅莉在撒謊!她之前騙我們說她不會遊泳。我非常不想相信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相卻在那**裸的嘲笑著我。
我們再回到學生活動室的時候,陳雅莉已經離開了椅子,站在窗戶邊。
“陳老師,麻煩你得跟我們走一趟了!我們警方懷疑你跟朱學深、謝雨飛的死有重大關係。”我實在開不了口,這個結果便由孫立和來宣布。沒想到她很平靜,眼裏還有一種超脫,她緩緩走過來,輕聲道:“你們都知道了。”她說的輕,我聽得卻難受,她無疑已經在承認她就是凶手。
審訊是周睿陽和孫立和做的,我實在不願意去麵對,就站在外麵看著。
“說說吧,你是怎麼犯案的。”
“來到學校後,我們見麵的機會越來越多,接觸也越來越多,漸漸地我就喜歡上了這個聰明又帶點憂鬱的學生,所以我提出和劉景宏分手。一個月前我發現我懷孕了,但我沒告訴他,我打算自己悄悄去把孩子做掉的,他還有著大好前程,我不能毀了他。可我剛墮完胎的那天晚上,就看到他和我們班的學生謝雨飛在一起,就在那相思湖,他們倆深情相擁,刹那間一股殺意就湧上心頭,我因為他去墮了胎,還不敢告訴家人,忍著疼痛來上班,他卻轉眼就跟別的女人好了……我到底算什麼?事後我質問過他,他說我們的感情是不倫的,不想繼續下去了,他和謝雨飛的感情才是正常的……這到底算什麼?我以為的刻骨愛戀在他那竟然是不倫,這世上有多少師生戀,怎麼就不倫了?那隻是他不愛我的借口罷了,憑什麼山盟海誓轉眼成空,憑什麼在這段感情裏他那麼容易就抽身了,隻有我一個人遍體鱗傷,我不甘心……”陳雅莉一邊說著,一邊哭得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