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雷鋒紀念館采訪時了解到,1997年4月26日,毛澤東的女兒李訥來到撫順雷鋒紀念館,她銘記父親的教誨,來憑吊雷鋒。她細細地參觀著,真真地感動著,深深地感慨著:“雷鋒比我大兩歲,他若還在,今年都58歲了。”
“養不教,父之過”,作父親的教育、引領孩子,太重要了!
我們與劉成德正交談著,他的老伴王玉芹從外邊回來。進屋後,就拿過棒子胡子,點燃後,加上煤塊,生起爐子。談到劉成德,她對我說:“他真是個好人!”她話不多,坐在爐子旁,一會添添煤,一會鬆鬆爐子底下,爐火著得很旺。屋裏暖和起來。她說,劉成德給人錢、給人物,熱心助人,她從來沒反對過。
我說:“他要是給人100元,您就給他吵鬧上兩天,他早學不成雷鋒了。您也是活雷鋒,他是主外的活雷鋒,您是主內的活雷鋒。”
王玉芹是1939年生人,屬兔的,比劉成德小兩歲,比雷鋒大一歲。這相伴了50多年的老兩口,頗有“夫妻相”了。她這麼大歲數的人了,耳不聾,眼不花,齒不搖。
他倆結婚是在部隊舉辦的儀式。連長、指導員主持,戰友們熱鬧一番,大家吃吃喜糖,簡簡單單。
牆上掛著1961年6月8日拍的結婚照——劉成德穿著軍裝,戴著軍帽;王玉芹穿著紅褂,梳著黑發。他頗為放鬆,甜在心裏,喜在臉上;她略顯拘謹,喜在心裏,不動聲色。他露出白白的牙齒笑,她合著薄薄的嘴唇羞。他大眼睛放光,她小秀目含情。他曼長眉毛透俊氣,她動人“春山”不須多。他的帽徽閃金光,她的頭繩亮彩虹。劉成德和王玉芹的結婚紀念照就在這“對立統一”中生動地定格了。
照片中,王玉芹留著齊腮的短發,我問:“當時興這種發型?”
“那個時候,俺這裏興這種半發。”
我誇道:“從照片上看,您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老人家不好意思地笑了:“像個小嘲吧!”山東話中“嘲吧”是傻瓜的意思。
王玉芹話不多,一直坐在爐子旁,一會添添煤,一會鬆鬆爐子底下,爐火一直很旺。下邊的一節煙筒,已經有點紅了,屋裏更加暖和起來。
王大娘做的事,不起眼,可屋裏溫暖了。看著她老人家,竟想起自己的老母親,一輩子少言寡語,從沒做過驚天動地的大事,都是些油鹽醬醋,都是些雞毛蒜皮。天下母親一樣啊,都是用一粒粒微塵,溫暖著兒女的“三千大千世界”;天下母親一樣啊,都是用一點點燈光,照亮著兒女的“十方三世”天地。
母親對兒女,濃厚得,沒法說,一切都在不言中。輕飄的是什麼?浪花;深厚的是什麼?大海。母親待兒女,渾然天成。大愛無法,愛到極致,法無定法。
母親待兒女,表現形式不用像那樣——
啊,我的天,
啊,我的地,
啊,我的心肝,
啊,我的寶貝,
啊,啊……
母親不需要如此“啊啊”,她忙得沒空“啊啊”!
母親,在忙,在用一針一線,寫出母愛的詩:“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母親,親愛的母親,
渴了,您遞過一杯水,
就是長江、黃河;
餓了,您端過一碗飯,
就是泰山,
就是國泰民安的泰山;
冷了,您送過一件衣,
就是長城,
就是銅牆鐵壁的長城!
母親,親愛的母親,
您就是長江、黃河,
您就是泰山、長城!
母親,親愛的母親,
您就是我心中的長江、黃河,
您就是我心中的泰山、長城!
孟郊感歎:“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我們感慨:“語言能感天地、泣鬼神,卻很無奈,表達不出母愛。”怎麼辦?《毛詩序》有雲:“詩者,誌之所之也,在心為誌,發言為詩。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歌詠之,歌詠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於是乎,心中在想:請歌唱家演唱這《母親,親愛的母親》,再配以舞蹈,如此詩之、歌之、舞之,多措並舉,或許表達母愛於多少?萬一!
沈飛老總、感動中國2012年度人物羅陽。他為國百忙中,總插空看看母親, 77歲的老人獨守在五樓的舊房子裏。每次回來,母親拉著兒子的手,總有說不完的話。羅陽太累了,有一次,坐在外間的秘書,覺著好大一會沒聽見他們娘倆的拉呱聲,悄悄望了一眼,淚水就掉了下來——在母親的懷裏,羅陽趴著睡著了。老人家柔柔地拍著兒子。幼兒時的羅陽,在她無數次地輕拍曼撫中睡去。她沒想到這個老兒子在老娘的輕撫中睡著了,她更沒想到乖乖兒子這是最後一次在娘的撫慰中睡著。羅陽睡著了,為了中華的航母,睡著了,他在祖國母親的懷抱裏永遠地睡著了。頭一天晚上,沒敢告訴老人。她卻第二天早上就從新聞中知道了。她要看看兒子——到回龍崗,雪路,老人3天裏,都走去看羅陽,淚水灑到長長的雪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