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老甲魚(1 / 3)

一直輸錢的胡勵劍居然想跑,頓時有人不幹了。這倒不是一直贏錢的陳順慶不幹,而是輸的倒數第二多的領事館翻譯徐澤不幹了——剛贏了兩把胡老板就要拆台,這如何使得?他抓住胡勵劍的手道:“胡老板你可不能走,你走了兄弟我可要跟你翻臉。”

徐澤是駐漢堡總領事張賡年的親信,而張賡年又是浙江奉化人,與委員長關係據非同一般,而之所以會外派出國傳是在海關貪汙了。他出來也就是避避風頭,畢竟黨國培養一個幹部不容易,貪汙更不是什麼大事,即便有什麼大事,也應該當作是交了學費嘛。

徐翻譯拉著自己不讓走,樓下柏林武官處許上校的人又有要務在身,胡勵劍頓時起了苦瓜臉,他道:“徐兄,要不咱們先打完這局,完了先吃些宵夜,我這邊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

“不行。”徐澤頭搖得像撥浪鼓,“待會手氣要是不順了怎麼辦?我老胡啊,你理你那些親戚幹嘛!又不是著火出人命,就是著火出人命,也不要你去救啊!……八萬!”

徐澤一邊一邊打牌,還別提,他這會手氣真不錯,扔掉個八萬就開始聽牌了。徐澤打的興高采烈,胡勵劍卻坐立不安——他表麵上僅僅是一個光榮的國民黨員,可實際他還有另一層身份,那就是複興社漢堡負責人。而柏林複興社支部暫時是由陳介生負責,可陳介生過幾月可是要走的,他一走自然是許伯洲接任。現在自己怠慢了許伯洲派來的有要務在身的幹員,不耽誤事情還好,真要是耽誤了,他可吃罪不起。

屁股上像長了瘡一般,扭捏到徐澤和了這把,胡勵劍才交代夥計馬上給下麵那兩位同誌安排吃飯,再就是轉告他們自己一時走不開雲雲。他這邊吩咐完又想打電話叫兩個妓女過去陪客,可畢竟沒親自見到人,不知道底細不好安排;且領袖這幾年一直在提倡新生活運動,當下便不敢造次,揮揮手打夥計去了。

胡勵劍在四樓打麻將,李孔榮少校和鍾前功則被一個管事帶到了包間,兩人還沒有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堂倌就把酒菜端上來了。滿臉迷糊的李孔榮問道:“你們胡老板呢?”

“兩位長官一路辛苦,還是先用些飯菜,我們老爺一會就來。”一個年長的管事滿臉含笑。他完飯菜又住宿,“外頭色已晚,兩位長官如果不嫌棄,晚上就在這裏休息吧,這雖比不上大旅館,可也算幹淨。”

從早上五點折騰到下午六點,中間隻吃了幾個麵包、兩根火腿的李孔榮也是餓了,此時菜香撲鼻,他和鍾前功兩人在管事話的時候便開始狼吞虎咽,待一碗飯三口兩口吃完,少校才看著他道:“你們胡老板什麼時候來?”

“我們老爺……”夥計轉告老板被徐翻譯拉住翻本不讓走的事後,管事就一直在想怎麼先把這兩位長官安頓下來。此時見為的李孔榮追問老板,他當即把包間的門關上,道:“兩位長官有什麼事可以跟鄙人啊。”

“跟你?”李孔榮少校有些意外,潛艇之事雖然不是太過機密的事情,畢竟日本人會從德國那邊知道一切信息,可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略略的想了之後,他才道:“兄弟是想趕往基爾,就是想問問胡老板在那邊是否有熟人?”

“基爾?”管事的眼睛轉了轉,笑道:“基爾是德**港,長官莫非是想……打聽一些德國海軍的事情?”

“算是吧。”李孔榮不可置否。“造船廠也是要緊的地方,咱們可有同胞在造船廠能幫上忙的?”

軍港和造船廠,管事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他使勁的拍了一下大腿:“長官可來對地方了!今下午就有幾個海軍學員剛才基爾回來,就住在我們中華樓,要不我馬上給您請下來?”

“海軍學員?哪來的海軍學員啊?”作為海軍少校的李孔榮真有些蒙了,據他所知,留德的海軍學員還在國內呢。而在荷蘭候令的哪幾個也要等陳紹寬跟英國海軍徹底交涉之後才可能過來,這些人全都不在德國,這怎麼有海軍學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