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祥熙離開柏林之後,駐德大使館再一次舉辦宴會,這次宴會當然不是宴請大人物,而僅僅是大使館人員、武官處人員,少部分華僑、留學生參加。李孔榮少校是本次宴會的主角,大使程放當眾宣讀了外交部對他的任命書,而後又以極為激昂的口吻宣布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軍政部對他的嘉獎令,讚揚其維護了黨國尊嚴,為民族爭光。程放話完自然是海軍部長陳紹寬講話。他簡要的敘述李孔榮少校的過往,然後微笑著給他佩戴上了那枚五等雲麾勳章。
一時間大使館掌聲雷動,受寵若驚的李孔榮少校隻能幹巴巴的敬禮,他非常清楚自己與勳章真正獲得者的能力差距,不敢話感言,隻對部長和在場嘉賓敬禮。隨即,陳紹寬又宣布他已經晉升為海軍中校,不過製服肩章等物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寄至柏林。
又是授勳、又是晉升,李孔榮少校隻感覺自己真是撞了大運,人生開始青雲直上。而在康德路西爾加滕霍夫酒吧,直視著意大利女人的唐縱卻感覺自己後半生注定要倒黴——蔣緯國畢竟是二公子,與情報掮客常常相會顯然有礙身份,因此今後與日奸高野六郎代表瑪利亞女士接觸的事情都交給他。瑪利亞無所謂誰來接洽,她隻關心錢,經過重新一輪討價還價,每次任務她的收入是情報銷售額的百分之八。
在前上午接洽後,她便帶著唐縱所需要的情報來了,不過這份情報開價極高,李孔榮定價一萬美元,她卻擅自主張翻了一倍多,一開口就是一萬英鎊。
“瑪利亞姐,這是敲詐!”唐縱苦著臉道。據他的了解,國際上正常情報的價格大致在幾百美元不等,從來沒有一份情報要價上萬英鎊的。
“先生,這叫物有所值!”蘇珊夾著香煙,對唐縱微笑。“高野先生可以給貴國錯誤情報,誤導貴國元,使中日生大規模戰爭,這樣對他來是最有利的,可高野先生並不想這樣做。為了中日和平,他願意承擔情報收益損失。對於這個點,他需要補償。”
“數額太大了。”唐縱還是搖頭,“我必須回去請示才能答複你。”
“那就請回吧。”蘇珊看著準備離座而去的唐縱一點也不氣餒。“不過請轉過貴國元閣下,不要為了錢而丟了大錢,中**隊作戰一的開銷就遠遠過一萬英鎊。”
唐縱本想以離開來試探她是否會降價,不想人家無動於衷。他無奈的又坐下,道:“我手上隻有十萬美元用以情報交易,如果花完,那就沒有下次生意可做了。”
“是這樣?”意大利女人吸著煙,心頭熱,可最終她還是覺得賭一把,“那就太遺憾了。或許貴國可以先付錢,買回情報後看它的價值是否值一萬英鎊。”
“如果不值得呢。”唐縱追問道。
“那下一條情報免費贈送。”蘇珊煙越吸越狠,最後把剩下的半截在煙灰缸裏重重掐滅。
“好吧,我暫時同意。”唐縱無奈。他的無奈來自於常凱申的催促,也因為北平事變的緊迫,這很可能會引中日大戰,而此時國府尚未做好準備因此急需日本情報。
見唐縱完毫無表示,蘇珊詫異道,“你應該馬上向高野先生的賬戶彙錢,然後我們……”
“瑪利亞姐,我以人格擔保,我國政府絕對會付錢。”唐縱苦笑,他是怕了和女人打交道。
“不,在收到錢之前,我拒絕透露任何情報!”蘇珊咬死不放。
“你……”有智多星之稱的唐縱真那他沒辦法,他本想一直賒賬賒下去的,對方既然為利而來,那不管多少錢,隻要能收到錢就會出賣情報,可眼前女人的現實卻讓他的心機無法實施。
“先生,這樣指著一個美麗的女士是很不禮貌的。”掌握主動權的蘇珊嬌笑,“我想您應該馬上去打電報彙錢,明查證後我們再約定碰麵。”
唐縱沒走蘇珊卻走了,出人意料的苦苦等了六,一筆八百英鎊的銷售提出才彙入蘇珊的私人賬戶。選帝候大街上的高檔餐館內,她取笑你們付錢太慢後才按照李孔榮給出的情報道:“高野先生華北開戰已經無避免,關東軍、朝鮮軍已經入關。近衛內閣認為在華北開戰是‘為了促進中國政府之反省’,香月清司中將已經被任命為華北駐屯軍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