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兩個小廝高興的招呼了兩個婆子,說要一起進去喝些茶。

孟宣走到馬車跟前道:“儀兒也快快下車來,大家一起去喝口茶水。”

蔣儀方才輕撩著馬車的窗簾望著外在,此時便搖搖頭道:“我在馬上坐了一日,並不覺得渴,四舅父您快快帶人去吧。”

那車夫調轉馬頭,將馬車停在了茶窠正門口,自己也下車去喝茶了,這車夫不比別人,還能功夫歇緩換氣,他是喝著馬跑了一路的,這會兒口渴的什麼一樣。

蔣儀仍是盯著那茶窠,這茶窠共分上下兩層,一層有幾張桌子,二層也有,不過二層風大,涼快些,上的茶也精致些。孟宣慣會享受的,必然是上了二層去了。蔣儀眼盯著那二層,見有個人影一閃,似是有些鬼崇,便專心盯著那些人。不一會兒,便見那花媽媽大聲問道:“店家,何處有茅室?”

店家高聲道;“何處有茅室,何處都是茅室,這光天野地的,隨處找棵樹都是茅室。”

孟宣並兩個小廝聽了這話哈哈大笑,花媽媽卻紅著臉,一個人往茶窠後頭去了。不一會兒,那車夫想是也要解手,往茶窠後邊去了。

蔣儀懸提著心仍是一手掀了簾子悄悄看著,不一會兒就見那車夫從後麵走了出來。因這趕車的人,整日裏曬日頭,都愛戴一頂鬥笠,便於防日曬。此時這車夫從後麵出來了,卻不再回茶窠,而是往馬車方向走來。蔣儀瞧不真他的麵容,卻一眼便瞧出這車夫穿的鞋不是方才那車夫的鞋,雖衣帽具是一樣,但方才那個車夫穿的布鞋大拇指都出來了,這個穿的卻是一雙高腰黑靴。蔣儀心道孟府裏果然有餘氏的眼線,隻是這會兒,她卻是正等著這個人了。

那人到了車沿上坐定,掀起簾子看了一眼裏間,見裏間短襖長裙俏生生的嬌小姐,正閉著眼斜靠在軟墊上假寐,便笑了笑,揚手一鞭,驅著馬車上了官道便飛奔起來。

孟宣方在茶窠二層坐定了,又見茶窠的老板娘丹蔻紅唇,下巴上還長個帶毛痣,笑起來那痣一突一突的,倒有十二分的風情,雖不能吃到嘴裏,打打嘴仗過過癮也是十分有趣,因而此時正與那老板娘調笑著,忽而便聽花媽媽叫道:“老爺,不好了,咱家表小姐的馬車怕是驚了,跑了……”

孟宣回頭一看,馬車已經跑出一射之地了,又驚又氣,怒的三兩步並下樓梯,就去追自己的馬,此時那茶窠後麵的空地上那裏還有他的馬,他怒的踹了兩腳地,隻得與兩個小廝跑步去追。

正追著,便見那李媽媽跑著牽了匹騾子來,喊道:“老爺,快快騎了這騾子去追!”

孟宣忙往騾子身上爬,爬了兩次都沒爬上去,還是兩個小廝架了腿才扶上去。孟宣上了騾子,拉了韁繩,一拍騾子屁股便跑了起來。隨後那大騾車的趕車夫也騎了匹騾子攆了上來,跑的卻比孟宣還快。

烈日暴曬過的官道上此時塵土飛揚,孟宣跑著跑著便見林子多了起來,山也多了起來,這正是曆縣地界的風貌,與應縣的平原風貌很是不同。此時也不知那車夫將車趕去了那裏,騾子原地打著轉,孟宣在上麵大聲的斥罵著,卻是無可奈何。

那騾車車夫卻是不同,他也跑到了此處,卻不便與孟宣打招呼,手搭涼棚四處看了看,拍馬便進了不遠處一片縱深很深的樹林了。

蔣儀在車上假寐著,車箱向後猛挺,砰的一聲便撞上了馬車的後棚。她一躬腰爬了起來,半伏著跑到車頭上,將簾子掀了細看,卻仍是看不真切,隻聽得這人“駕”~“駕”的呼喝聲,心裏才確定下來,這可真是餘有成,暗道,我等的就是你。

馬車在林中奔馳了許久,樹木漸稀,便是一大片方才收過的農田,田中土鬆軟,又有許多農物,馬車跑不起來,餘有成隻得驅車又上了旁邊一條平路上,這路卻不是官路,僅容的兩隻車軲轆過。這馬車瘋跑著,過來一匹馬,也叫它衝到旁邊田裏去了,那騎馬的人在馬上大叫著,餘有成卻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比了個刀劃脖子的手勢,便疾馳遠了。

遠處又有一片綿密的樹林,延山脈而下,對餘有成來說,卻是個好去處。他快馬加鞭,奈何這匹馬拖著車,又趕了一整日的路,著實快不起來。

蔣儀方才被顛的厲害,此時見他拐上了大路,便將那腰刀抽了出來,反過來咬在唇上,兩手扯住轎簾,整個人向外一蕩,蕩到餘有成身邊時,一手騰了空,從嘴邊取下匕首,照著餘有成的鎖骨處便是一刀。

這種兩輪馬車,前麵必須要有車夫駕轅才能平穩,否則如此跑起來,後麵的車必會三搖四晃或者向後或者向前倒,餘有成駕著車,想著蔣儀一個嬌小姐,此時必定在裏麵哭成一團,他也怕馬車爛了蔣儀從裏麵跑出來,再遇到些農人,將他圍起來就不好交代了,是以並未騎到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