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起衣服就要出門時,妻子突然叫住了他。
“那個,老公,明晚陪我去散步好嗎?”她的語氣帶著點企盼。
男人這時回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妻子的手不知所措的楸著衣角,都不敢看他。
“嗯,好的。”他真不忍心拒絕妻子的要求,畢竟她很少提出這樣的要求。
走在路上時,男人想起剛才那一幕就覺得很好笑。他還記得戀愛時妻子最喜歡玫瑰花,所以他總會在約會時變著法送她玫瑰。有時會直接送一大束,有時候他又把花瓣全部摘下來,撒在地上,然後拚成一個心行的圖案,當他把被蒙住眼睛的她帶到那麵前時,她感動得都哭了。想到這時,男人又忍俊不禁地笑了。
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好像還是愛著妻子的。可一想到現在的她,心驟然又冷了下來。男人搞不懂,婚後的女人怎就婚前的不一樣呢?就連襪子沒放對地方這種芝麻小事也有得來碎碎念個不停,還和那些更年期的女人聊那些老掉牙的八卦……
“真受不了。”男人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不願意再去多想。
到咖啡廳時,那女的已經在那了。
“你怎麼才來?又被你老婆栓住啦?”她打趣地說。
男人笑著搖了搖頭,他坐下來一直盯著她看,一頭烏黑的頭發,一雙大大的眼睛,那清澈的眼神更是令他神往。這樣的女人,怎讓人見了不怦然心動呢?
他們接著都聊得很愉快,末了,那女人冷不熱乎的搞了句:“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男人的思想遊離了一下。“再說吧,我還沒想好怎麼開口跟我妻子說。”他有點維諾地回答她。
“那等你想好怎麼跟她說再來找我!”那女的拎起包包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男人沒有跟著追上去,他很苦惱,一想到這問題,他就仿佛有著千根頭發,絲絲都在惱。
離婚對妻子來講太殘忍了,雖然她愛嘮叨,但是婚後幾年來他們也沒有真真正正的吵過一次,日子平靜得不泛一丁點漣漪。就這樣向她提出離婚?就因為自己變心了,愛上別人,不愛她了嗎?是真的不愛了嗎?男人越想越悵惘。
次日,他下班回家,看見妻子正在精心打扮,仔細瞄了一眼,其實妻子還蠻漂亮。可一想到那女的,他便又覺得妻子比她差好多。
“你怎麼杵在那傻愣著呢?”妻子笑著轉過頭看他。“你今晚不是答應要陪我去散步嗎?難道你忘了?”
“沒,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他無心地應答她。
出門時,妻子挽著他的胳膊,他突然覺得特踏實。在外麵每次他牽著那女的手時,感覺那心總是蹦蹦地亂跳,雖然他是很興奮的,可是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男人陪著妻子去吃了餐飯,他們好久沒有這樣一起吃飯了,是從他愛上別的女人開始嗎?男人自己都不記得了。從飯店出來後,妻子悵然地說:“這種感覺真好,如果每天晚上你都能這樣陪著我那該有多好。”
男人望著她,她眼裏的那一點期盼,讓他覺得有點內疚。自責嗎?他問自己。
“怎麼了?逗你啦,你是個男人,男人有自己的事業,怎麼可能老陪老婆瞎逛呢。”妻子又滿臉幸福地挽著他的胳膊。
他都不知要說什麼好,妻子是那麼容易滿足,一點小事都能讓她幸福地笑,可自己又好像並,沒有做什麼。如果讓妻子知道自己愛上了別的女人她能接受得了嗎?就別說要提離婚了,她……
男人不敢往下想,相比之下,妻子的那一點要求自己都覺得那麼牽強,而那女人要自己跟妻子離婚他都有考慮,難道自己真的愛那女的比較多嗎?
他的思想正在激烈地掙紮。
妻子突然停下了腳步,說:“老公,我想去寺廟。”
男人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隻見離這不遠有一座山,半山腰那有一座寺廟。雖然是晚上,但仍燈火輝煌,且人群還絡繹不絕。他是不怎麼想去的,可難得陪妻子出來一次,又不忍心拒絕,便應允她。
好不容易爬到了半山腰上,男人覺得筋疲力盡了,他看了妻子一眼,她看上去倒是挺興奮的,看見寺廟眼睛都亮了起來。
“走,去上個香吧。”妻子拉著他的手。
“你去吧,我一大男人進去拜香求佛覺得很不好意思。”男人一屁股坐在石凳上。
“嗯,也是。那好吧,你在外麵等著我。”妻子並沒有不高興。
就在男人很無聊的瞎看時,有一僧人拿著一根蠟燭經過他旁邊。
“施主,既然我倆在這相遇,就說明咱倆有緣,要不,我們聊一下?“僧人和藹地問他。
男人看了他一眼,也沒拒絕,反正也無聊。“要不我們聊聊姻緣吧?”他打趣地問僧人。
僧人倒也不避諱,說:“一對男女共結連理即能說是一段姻緣。”
“那你覺得一個男人一生所愛的人有幾個?”男人接著問
“一個男人一生所愛的人有多少個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要愛的女人僅一個。這個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僧人回答他。
“妻子?僅一個?”男人有點不解。
“施主,請看我手中的這隻蠟燭,你說它能讓這跳動的火焰燃燒多久?”僧人晃了晃手中的蠟燭。
“這我怎麼知道,就好比待會我不小心把它給吹滅了或是風吹它,又或是雨淋著它了,這蠟燭就滅了,這說不定能持續多久的啊。”男人覺得這問題有點忽悠人。
僧人笑了笑說:“一根蠟燭,把它燃燒著就會照亮一個人的眼睛,但也能蒙蔽一個人的眼睛。因為人隻看到跳動的火焰,並沒有注意或是想到萬一它滅了,亦或是枯竭了會怎樣。其實婚姻就好比一根蠟燭,一開始你把它點燃了,便覺得處處洋溢著熱情,而這種熱情會隨著外境的變化而變化。就如你所說的,風吹了或是雨淋了。你的妻子,就好比你擱置在家裏的蠟燭,就算你在外麵遇上了多麼靚麗的風景,你能保證這種美好能持續多久呢?而你家裏的那微弱燭光卻始終如一的在照亮你要回家的方向。外麵那些多姿多彩的絢麗光芒,一道比一道要光鮮照人,你真正能緊握於手中的又有多少呢?可被你擱置在家中的那蠟燭,它的一生都在為你燃燒,蠟炬成灰唯有淚始幹啊。你的妻子把她最寶貴的青春給了你,你怎麼能摒棄這些隻看到韶華漸逝如今的她呢?那些讓你怦然心動的女人所擁有魅力,你妻子也曾有過,而且她把這些猶如流水一樣從手指縫裏流失的走的青春,僅給了你一人。你又有什麼理由不去好好愛她呢?可以愛與要愛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一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