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見青竹垂淚,心中也自難過。但換脈這件事對她們厲月島來講,委實太過重要,可以說關係到她們主仆四人的生死存亡,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青竹為是。心中矛盾之下,慢慢走到床邊,呆呆的看著那個昏睡著的清秀少年。
二人也不說話,就是這麼默默無語的守候在屋內,靜靜的等候陳子寒從昏睡中醒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屋內忽然傳來弄月的一聲輕呼,陳子寒原本接近僵硬的身子微微動彈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青竹從門邊忽的搶近前來,見他已經醒轉,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了下來,喜道陳公子,你總算醒來了。你,你可覺得好些了麼?弄月也紅著眼眶站在一旁,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陳子寒隻覺得渾身疼痛,隻要稍微動一下身子便會喘不過氣來。他見青竹、二人站在床邊,每個人的臉上都似有淚痕,心中也極是感動,嘶啞著道青竹、弄月二位姐姐,我讓你們擔心了。話一出口,簡直語不成聲,竟是在先前的劇痛之下,將嗓子都喊得啞了。隻不過頭部被軒轅絕完全禁製,發不出聲音來而已。
弄月走近一步,柔聲道你身子剛剛植入經脈,還插著銀針呢。不要隨便亂動,有什麼事情盡管吩咐就是了。
陳子寒點頭苦笑,掙紮著道能不能給我一杯水喝?青竹、弄月二人麵麵相覷,竟還是聽不懂他究竟說出些什麼。
陳子寒無奈,索性不再出聲,隻用眼睛望滿床的瓶子瞧去,喉頭上下一動,向她二人示意。青竹首先理會,露齒一笑,道瞧我們是急得糊塗了,連喝水這樣的事都領會不了,讓陳公子見笑了。
弄月一聽,搶先走出房門,到隔壁的房間拿來水壺、杯子和小勺,一點一點的喂陳子寒喝了下去。
兩杯水下肚,陳子寒自覺渾身的不適好了很多,就連疼痛之感也仿佛被這兩杯清泉給衝淡了去,當下微微點頭,向弄月表示謝意。
青竹坐在床邊,雙手輕輕的按摩著陳子寒足少陰腎經周側插滿銀針的肌膚,柔聲道這番苦痛可折磨你了。我跟青竹對你都是十分感激,還請陳公子不要客氣才是。
陳子寒自出生以來,還從未得過他人如此照顧,尤其還是兩個美豔如花的青春少女,雖然知道她們如此待他多半還是因為其小姐的緣故,但心中也不禁湧起一陣暖意。本想勉力開口跟她說上幾句,奈何全身委實太過難受,疼痛之處經青竹雙手輕輕揉動,頓覺舒服無比,閉目過得一陣,終於倦意來襲,沉沉睡去。
待得他第二次醒來,已是深夜。他睜眼一瞧,身上的銀針不知何時已被全部拔去,疼痛之感也是大為減輕,屋內四角明珠閃耀,一個身著白衣的纖細背影正自站在窗邊,雙手合十,兩鬢秀發隨風飄舞,似在對月祈禱。
他掙紮著坐起身來,想舒展舒展筋骨,但剛一彎曲雙腿,便覺體內如有鋼針讚刺,當下啊的一聲,痛得叫了出來。
屋中那人一驚,猛地轉過身來,兩步邁到床邊,驚喜的道你醒轉來啦?
陳子寒手按雙腿,舉頭一瞧,頓時愣在床上,連雙足那鑽心的苦痛似乎此時都已感覺不到,隻疑自己身在夢中。
那人微微一怔,臉上浮起深憂,試著用手輕輕一探陳子寒的額頭,喃喃道沒發熱啊。青竹、弄月不是說過他現在已經沒事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