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寒一驚,本以為他已經知道軒轅月羽到過之事,哪知軒轅絕僅說了這一句,便低頭忙著準備植脈的物事,根本沒有再言語。
僅過一日,軒轅絕的樣子就顯得分外憔悴,神色之間雖較昨天剛出房門時好上許多,但手上的傷痕、眼中的紅絲還是說明了植脈此事的艱苦與勞累。
陳子寒見他又拿了一個黑玉長筒過來,心中大奇,問道那個玉筒不是碎了麼?怎麼又有一個?軒轅絕向他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我有七個這樣的玉筒。
陳子寒更是驚奇,道什麼?如此說來,你豈非是有七個這樣的小怪蟲?
軒轅絕放下手中的物事,皺眉道什麼小怪蟲?你不知道就不要胡亂言語,那是天下間最為厲害劇毒的異獸,叫紫環金蟥。我原本是有七隻,可昨天的那隻已經死了。言下不盡遺憾。
陳子寒想起那小怪蟲的蠻橫形態,當真是刻骨銘心,頓時不解道怎麼會死呢?頓了下,顯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那也是螞蟥的一種啊?難怪可以鑽到人的身體內了,你再捉一隻來補上就是了。
軒轅絕沒好氣地道捉一隻?你說的倒是輕巧。紫環金蟥全天下也不過隻有八隻,你竟然叫我隨便捉隻螞蟥來,你...你簡直是看見駱駝就說是馬背腫,當真荒謬。
陳子寒窘迫的滿臉通紅,氣道我又不知道,你幹麼說得那麼刻薄?那個什麼螞蟥如果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怎麼會一下便死了?說罷之後心中忽然一動,不禁憂道那不是用一次便要死一隻,這可不行,到給羽...你女兒植脈的時候如果沒有了,那便如何是好?
軒轅絕將手背到身後,布滿紅絲的雙眼深深望向陳子寒,隻將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剛想說話,卻聽軒轅絕道羽兒我自有他法,這不用你去擔心。我看你倒是挺有意思,植脈痛苦便在眼前,你偏要問這問那;不關心自己的性命,倒關心起我女兒來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想得麼?
陳子寒心頭一震,臉上卻裝作輕描淡寫的說道沒怎麼想,好奇,不行麼?
軒轅絕不再說話,轉身將東西全部取出,道咱們須得加快速度,這次植入的是足厥陰肝經,你稍微忍耐些兒,三天後便可完成所有脈絡的植入。到時候再看得兩天,便可帶你去昆侖山了。
陳子寒微微點頭,不再說話,任由軒轅決擺布。軒轅絕這次有了前車之鑒,先將他的頭部用青光禁製住,這才放出另一隻紫環金蟥,重複上一次的操作。
這一次足厥陰肝經的植入倒是頗為順利,除了陳子寒支撐的時間比得上一次稍短一些外,與植入足少陰腎經時比起來,甚至還少用了一個多時辰。
當軒轅絕走出植脈之房時,青竹、弄月二人已自昏迷中醒來,早就站在門外等候責罰。但軒轅絕不知是因植脈順利太過於高興,還是根本就沒有發現二人的失職,隻照舊的吩咐了幾句,依然如上次一般,獨自調息去了。
青竹、弄月二人暗自慶幸,趕忙收拾了房間,等陳子寒醒後便留一人守護,另一人則是照顧軒轅月羽去了。她二人似是得了軒轅月羽的吩咐,就像從未發生過被迷暈的事情一般,照常對陳子寒服侍得無微不至,隻是對昨晚的事一句不提。弄得陳子寒頭腦發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境之中與軒轅月羽談了一晚。
第二天,軒轅絕出現的時間更早,竟用死了兩條紫環金蟥,一連將少陰、厥陰、太陰、陰維、陰跤等諸路陰性經脈一齊植入了陳子寒的體內,直忙到天將破曉,方才離去。
在這一天中,陳子寒的肉體竟仿佛沒有了痛覺,或者說是肉體因太過苦痛而與思想暫時脫離。他支撐得越來越久,到得最後,他竟然不要軒轅絕施加禁製,便能咬牙硬撐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