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的師傅曾經跟他說過,中毒有快慢之分。
毒發快的如果對症,反而比毒發慢的容易醫治。當然這是有解藥或者會治療的情況下,沒有解藥時,毒發快的自然是死在前麵的。
當時郎心問為什麼,郎心的師父是這樣解釋的,毒物快則隨氣血行遍周身,瞬息可致人死命,但行功運血可除。而慢者則是蝕心入骨,縱是伐髓也是難治。
眼下這毒物在郎心看來應是屬於毒發快的一種了,隻是郎心能清楚感覺到雖然毒發確實快,但毒性竟然不算強,以他的內力程度仿佛可以壓製下來。如果時間足夠,他甚至能靠行功運氣來驅除體內的毒物。
郎心看著街上的那些屍體,現在的情況大概是毒物的濃度已經稀釋下來的征兆,而他需要做的便是盡快找出毒物的來源,並找出解藥。
可是,事情也如郎心預料的那樣,絕沒那麼簡單,如今的明月城因為宵禁加上這劇毒,使得街道上已經沒有活著的人,想找個人打探情況死談何容易,因為知情的都已經被毒死在了外麵。
退而求其次,郎心再一次想到了一個地方,那就是城主府。
郎心也是忍不住自嘲,想不到每到一個城市竟然都要來一次夜探城主府。
卯時一刻,天色漸亮。
城外白狼山。
“城主啊,你看,這該是我最後一次求你了,念在這多年的交情,還請出手相助。”卞道廉老淚縱橫,對於程鋒,他還是有真情實感的。卞道廉與程鋒同僚多年,配合相當默契,卞道廉深知程鋒對免職一事難以忘懷,但說到底,這個結果對程鋒來說並不算壞。官場的黑暗,實在是不適合耿直的程鋒,功成身退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明明已經離開了,卻不得不再一次請他出山,就算不忍也隻好屈服於現實。
卞道廉中毒已深,全靠續命散吊著,誰知一激動,毒又深了一分,頓時吐出一口淤血。
“城主,那一幫浪人手段毒辣,全城將士死傷過半。那些浪人的武藝不俗,易平水城主不敵,已被他們捉去,生死未明。”卞道廉說道:“敵人顯然是有備而來,如今城中將士和百姓無辜枉死,還請城主出手……”
程鋒打斷了卞道廉的話語,說道:“我說過,從我不再是明月城城主那天起,不會再管明月城的事。我知道你來這裏,說明事情已經到了無法收拾的地步。但你覺得憑我真能解決這個問題麼?從你描述上看,那五個浪人隻是前鋒而已,還有頭目隱藏在暗處,你覺得僅憑我就能夠幫到你嗎?”
“老卞啊,我不是為難你,自從不當這城主以後我才明白,盲目蠻幹隻會讓人越陷越深。以前的我甚至連盲目蠻幹都算不上,就成了這樣,要是這次去了,或許連命都要交代在哪裏。”程鋒道:“你知道我的脾氣,該我承擔的,就算是死我也不會逃避,隻是你忘了曾經和我的約定麼?”
卞道廉歎了口氣道:“記得,如今想來,確實是我和易平水錯了。平北之戰雖止,暗流卻是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