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驀然頓住,她在怕他?
這個殘忍的結論讓沈墨心中一緊。
一時間兩人同處在一間屋子裏麵麵相覷卻又是相對無言。
“給本殿下搜”
薑文宇突然帶著十多個人闖進了這望水樓,那掌櫃的想必也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見著這陣仗連忙就笑著迎了過來。
“這位公子不好意思,今日望水樓歇業一天”
薑文宇傲人的氣勢盯的掌櫃的心裏直發毛,隻是這表麵上卻表現的十分鎮定,薑文宇冷哼一聲,眼神掃視了二樓一遍,沒搭理這位掌櫃的話便繼續讓他的侍衛搜樓。
那掌櫃的見說也無益,隻得拍了拍手,也不知從哪兒便跳出了八個黑衣人,擋住了那些侍衛的去路。
樓下可謂是針尖對麥芒,兩行人的矛盾便是一觸即發,掌櫃的斷不能讓這些人去擾了他家主子的事,故而是斷不能讓他們上樓的。而樓上卻就顯得較為平靜了,除了燕傾城那寫在臉上的拒意便是沈墨那滿麵的哀痛之情。
“與我通信的一直是你?”
原本她就奇怪為何每次傅竹笙與她通信都老是問她好不好,可如今看來也不言而喻,那些信大概都是他來的,所以說傅竹笙騙了她……
“是我……”
沈墨輕聲答出這兩字讓燕傾城的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良久,燕傾城雙目一閉,像是下了巨大的決心才決定將自己所想的話都說出來。
“不論你我過去如何,既然老天都讓我忘了你,那麼從今往後你我便橋歸橋路歸路……”
燕傾城說的毅然決然像是永不後悔的模樣,沈墨卻麵色鐵青,那些字句都深深戳進了他的心裏,所有的話以及燕傾城見到他之後的神情都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樓下的打鬥已經混亂至極,刀劍相碰的聲音也傳進了燕傾城所處的屋子,沈墨心中一沉,想必來人便隻能是薑文宇了,隻是他分明接到消息,此時此刻薑文宇正應該在皇上的禦書房議事啊,可是他怎麼……
燕傾城與他的心思卻是截然不同,她一早便認定薑文宇是去和宮裏那個女人吃飯去了所以她才賭氣溜出來的,但如今聽到樓下的打鬥聲她不禁也心中一喜,此時也更讓她明白了,她真的不想再在乎過去了。
既然老天都讓她忘了,她又何必總是想逆天而行呢?就這樣不好嗎?
她突然唇角微揚展開了個柔和的笑容。
沈墨難免有些癡迷,以前她也這樣對著她笑的,隻是如今卻不再為他了。
燕傾城再也呆不下去,扔下沈墨便兀自跑了出去,站在樓上,遠遠的看著渾身正燃著怒火的薑文宇,她不禁眉間也染上了點點笑意。
一時間,薑文宇的眼神也正看向二樓,正是那個讓他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那裏,離他不過幾十米遠的地方,一個樓上一個樓下……
看著她溫柔的笑他不禁臉色也柔和了些。
還不等薑文宇發問,燕傾城便邁著輕盈的步伐往他身邊趕來。而此時樓下的兩夥人也因為她的出現,停止了打鬥。
隻是這有人歡喜便有人憂,屋子裏空留下沈墨一人孤寂的看向燕傾城消失的方向。
老天也從未眷顧過他,無論是什麼時候老天都未曾憐憫過他半分……
燕傾城早已將剛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外,如今她就隻想早點去到薑文宇的身邊,她隻想把握好現在,牢牢的握緊他就好了。
果然,做事不能一心二意,這心裏一個勁的想著薑文宇,這腳下的樓梯就難免有些礙人,正要走到最後兩階時,也不知她這心裏是怎麼想的,隻顧著一個勁往薑文宇身邊去了,故而腳下那步子跨的有些大,隻是她這步子說想把兩階跨完吧又跨不完,而隻跨一階吧這步子又大了些收不回來。無奈她隻得做好了拌上一跤的準備。
結果一陣龍涎香的香味緊緊的將燕傾城包圍,熟悉的懷抱讓她嘴角揚得更高,在他的懷裏,燕傾城不免放低了聲音帶著絲得意“我就知道你一定能接住我”
這話聽的薑文宇一愣,本來他還在生氣的,他也沒打算要來迎上她的腳步,結果她這一個不穩他便著急忙慌的將她接住了,那還顧得生氣……
薑文宇略有些氣急“也就是說你這還是假摔?”
燕傾城在他懷裏撇了撇嘴嘟囔道:“誰叫你擺著張臭臉,我從樓上下來表現得那麼不矜持,而你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要是不假摔一跤讓你趕緊過來扶我一把,那我不就表現得太主動了?別人可不得誤會我倒貼!”
“哧”薑文宇本來板著張臉的,結果卻被燕傾城這話逗得笑出了聲。“你倒是聰明……”
燕傾城帶著笑意看向薑文宇,隻是她這腳卻是一陣刺疼,想必是她作假時真的扭傷了腳踝。
燕傾城暗自低罵了聲,這怎麼想什麼中什麼,做個假都能成真了!
她氣得跺了跺腳,也正是這一跺,簡直是疼的她苦不堪言,她明明沒用多大力氣的,怎麼這傳到了腳上就這麼疼。
“嘶”
聽到燕傾城這一聲低呼,薑文宇不禁皺了皺眉往燕傾城的目光所在看去,不用想也知道想必是她假戲真做了……薑文宇帶著絲責備又帶著絲心疼的道:“傻丫頭”
燕傾城咧嘴一笑“這次還真的得讓殿下背著我回去了……”
薑文宇鄙夷的看了眼穿著一身男人衣服的燕傾城,他裝作一臉嫌棄的模樣嘴裏還“嘖嘖”作響。
“這……大白天的你讓我背著個男人回府,我還不得把皇家的臉都給丟盡了!”
話雖這麼說,可薑文宇的身體還是萬分誠實的背了過去,身體微蹲直接將背麵向了燕傾城。
“我不怕”燕傾城笑著趴在他的背上,如同宣誓一般將這三個字說的毅然決然。
薑文宇釋懷一笑,早就忘了這酒樓裏還有其他的人
背著燕傾城走了幾步才又驟然停住“我也不怕”繼而繼續往府中走
燕傾城在薑文宇背上趴著偷笑,她怎麼覺得她越來越喜歡他了呢!也正是如此才讓她最後選擇了留在現在吧。
大街上路人的表情更是詫異,有些攤主也抽了抽嘴角,那個男人背著的那個人不就是之前過去的那個女裏女氣的男人嘛,果不其然看來還真是有錢人家的男寵,眾人一片咂舌唏噓,縱是心裏再如何厭惡也不敢說不出聲,畢竟那兩人身後還跟著十幾個侍衛呢……
非富即貴!他們這些平民可不敢亂說話!
“偷跑出來,得重重的罰,此時之大必須得讓你吸取教訓,最好罰得你三天下不來床”薑文宇用僅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
燕傾城羞紅了臉勒著薑文宇脖子的手不禁緊了緊“我……我還氣著呢,你處罰我做什麼!”
“哦?不知夫人這氣從何來?”薑文宇仔細想了想今天的所有事,他似乎沒有什麼地方會惹得她生氣吧?
燕傾城嘟囔道:“你……”霎時間愣了愣她不僅又接著道:“你不是讓劉義傳話回來說你不回來吃飯了?”
薑文宇又仔細想了想那件事,思來想去也沒什麼不妥,他便點了點頭“我的確讓劉義告訴你我中午回不來,可是這又什麼氣的?”
燕傾城嘴巴張了半晌卻又閉上,這人怎麼這樣呢,還一臉自然的神情……
燕傾城立馬添了幾分惱怒“你不回來吃飯不就是為了和你的正室一起吃飯?”
薑文宇沉默了片刻,隨即便立馬明白了,她這是吃醋呢!可是誰告訴她他中午不回府就是去和別的女人吃飯了?
薑文宇低笑了兩聲“誰說的我是去和那個女人吃飯了?”
“哼,難不成不是?”
“還真不是”薑文宇一臉真誠的道:“我不回來是因為父皇留我商議南月國使臣一事,與東宮裏那女人無半點關係,況且我已經三個月都未曾踏進東宮了,父皇不管我也就一直沒回去過”
燕傾城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我騙你做什麼?”有了這件事的發生薑文宇也更明白了,看來以後遇到點什麼事不能回府的,他還得書信一封寫的清楚了才能放心的去忙啊!
想起這些他不禁嘴角微揚,嗯,沒什麼不好,這才更為的像夫妻。
“此事確實是為夫不對,為夫有錯在先,錯在我,所以……那就由夫人在上為夫在下,若是這都還解不了氣,那大不了夫人就讓為夫三天下不來床得了”薑文宇曖昧的語氣說的燕傾城麵頰緋紅,羞紅了臉不禁在他肩上輕拍了兩下。
今天這一場意外可謂是收獲頗多,無論是薑文宇或是燕傾城都是這樣,可唯獨沈墨卻怕是要日夜不眠了……
夜裏,薑府上下處處都透露著歡愉的氣氛,而薑文宇自然得說到做到,忙著自己說出的話,隻是好像他們無論誰上誰下,三天下不來床的也斷不可能是薑文宇啊!
望水樓裏,沈墨深惡痛絕,手裏那一張字跡斑駁的和離書依舊被他保存的好好的,隻是有些人不像紙張也不似墨,更不會像紙張一樣隻要你保護得好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