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在不斷減少,夏爾瑪掃了一眼箭袋,還有不到三十支箭。猜想列摩門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她丟出的匕首至少也有十把。
為了比賽的公平,除了隨身佩劍,其他武器的數量也是相同的。現在看來,真是傻到家了。
“還有多少匕首?”確認一下,比較放心。
“二十三把,你呢?”
“二十六支。”眼角餘光裏狼群緊追不鬆,問:“你有沒有藏著其他的東西?”
側目,凜冽的茶色目光,勁風吹不散的慍怒。“我正想問你呢。”
揚眉笑起,迎麵吹來的烈風,模糊了夏爾瑪滿含自嘲的聲音。“和殿下一起打獵,真是驚喜不斷,早知今天如此有趣,我真應該多帶一些武器。”
“如果,人人都能‘早知今日’,天下還會有‘後悔’這檔事嗎?”話中藏話,明言暗諷。
眸子一涼,凶光乍現,胸腔充滿了快要爆炸的憋悶感,夏爾瑪握著弓箭的手一緊,驀然青筋浮現。
與此同時,前方出現一線刀鋒般筆直的光亮,兩邊林子逐漸稀疏,身後的狼群仍然鍥而不舍,就像甩不掉的影子,如鬼魅纏上亡靈。
“快,去山穀。”列摩門納一聲低嗬,身下的馬兒加快了速度,朝著穀口跑去。
夏爾瑪瞥了一眼身後,目光所及之處,一片起伏的黑影如同潮水朝著她們湧來,大有一派將她們吞噬幹淨的洶湧勢頭。
不敢有絲毫怠慢,跟在列摩門納後麵一同跑進山穀。
山巒疊嶂的大山中,遍布著不起眼的山穀,大一些的需要走上一天,小一些的一眼就能看見穀底。
她們跑入的山穀,隱約能看見另一邊的山簏,左側的窪地有一個小水潭,穀中散落著山坡滾下的石塊,四處亂草叢生,荒涼的看不到一絲人煙。
馬蹄踏著草叢,驚響了山穀的回音,急馳的風跟隨她們灌入穀裏,搖曳的草尖劃出千絲萬縷的綠線。
馬兒又跑了一段,隻得停下腳步----出口沒了,被滾落的巨石封死了。
瞅著眼前被碎石堵得嚴嚴實實的出口,夏爾瑪很想笑,笑自己的運氣,更笑這個赫梯攝政王的計劃。“這就是你說的逃出去的路?”
怔,一瞬間。緊接而來的,則是無名揚起的惱火。“我怎麼知道它被堵上了。”
“你既然不知道它被堵上了,那你也不能保證它是暢通的,幹嘛還往這裏跑?”夏爾瑪覺得就算狼群不要了自己的命,她也會被列摩門納的無知氣死。
目光冷冷地投向夏爾瑪,從牙縫硬生生擠出瀕臨爆發的怒火,一字一句沉聲說道:“這裏是最近的路。”
一翻白眼,咒了一聲,標準的埃及語,知道列摩門納能聽懂。
忽略她的不敬,也沒時間和她計較下去,眼看狼群已經連衝帶撞地奔入山穀,宛若一片黑灰色的陰雲,翻卷著腥臊嗆人的氣味,轉瞬就衝散了清洌的穀底山風。
茶色的眸子暗下,連同暗沉的,還有列摩門納過於平靜的聲音。“衝出去,還是死在這裏,你選一個。”
棕色的眼,映出突然放慢速度不斷靠近,正將她們圍攏中間的狼群,黑灰色的皮毛在風裏輕微搖動,一雙雙充血的眼睛,溢滿興奮的獵殺本性,毫不掩飾的自然本性。
褪去了戲謔的神情,輕輕地皺眉,一縷紅發被風托起,慢悠悠地擦過臉頰,一絲暗藏不露的焦慮,一絲按耐不住的殺意。“別指望我救你。”
笑,囂張恣意的讓人側目,青甲依舊冷然,微彎的眼角露出難得一見的明媚波光。
“彼此彼此。”
語落,兩把匕首脫手而出,閃爍著她被逼入絕境的怒火,一左一右帶著鐵器特有的尖銳鋒利投身狼群。
不在多話,看著被激怒的狼群衝來,夏爾瑪拉弓放箭,輕盈的白羽長箭刺破了陽光,一無返顧地飛向目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