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優越(1 / 2)

秀兒一笑,說:“抱歉,夫人,老板出門了,半年之內都未必能回得來,等他回來了,秀兒代夫人通稟一聲。”

月尚也覺得訕然。她連老板姓甚名誰都不知道,這麼唐突冒然的要見人家,肯見才怪。不過這秀兒極伶俐,也極圓滑,話說的滴水不露,又不讓人難堪。能調教得出這樣的婢女的人,應該很不一般。那麼這個人,究竟是誰呢?

月尚便又問:“前些時,我見這門前停著輛馬車,車裏是名女子,好像叫什麼星移,她是這店裏提老主顧嗎?”

秀兒並不驚訝,仍然笑道:“哦,你是說蘇姑娘?她不是店裏的老主顧。夫人和蘇姑娘很熟嗎?”

月尚問的直接,心裏卻並不坦然,可對方卻答得如此坦白,一時倒讓她有些摸不著玄虛了。見問,月尚道:“是啊,很熟,不知道蘇姑娘住在哪?我想去拜望一下。”

秀兒道:“具體住在哪,秀兒實是不清楚,不過蘇姑娘每隔半個月都要來一趟,讓我們試試她新研製的香水,或是問問哪些香水、香精賣的更好。不好的就都拿回去了。不如夫人把名諱留下,等蘇姑娘來了,秀兒代為轉答夫人的好意,或是請蘇姑娘留下詳細地址,或是請蘇姑娘登門去看夫人。”

月尚不由的鬆了口氣。既然秀兒確信有蘇星移這個人,那麼這店就不是她的了。不是她開的就好,沒道理這才幾天,她就混得這麼風生水起的了?

月尚笑笑放下手裏的香水,說:“不必了,等我閑了再來就是。把這些香水、香精,一樣一瓶,都給我包起來送回府裏去。”

秀兒微笑著道:“夫人,這些香精一樣一瓶可以,香水麼,不如您挑一瓶最喜歡的……味道很多,您可以自由挑選。”竟是對她這種暴發戶般的大手筆很是不屑,意思是挑的多也是暴殄天物。

月尚臉微微漲紅,待要發作,又覺得越是按捺不住脾氣,就越像出身低微的人。隻好閉嘴,隨手挑了一瓶茉莉花香的,叫秀兒包了,讓靈兒提著,這才出了店門。

一路走著,聽見有人指指點點、交頭接耳的,似乎在傳著什麼新鮮的傳聞一樣。月尚有心停下來聽聽、看看、問問,可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不再是先前紫衣手下的小丫頭,這些打聽閑話的事用不著她親自來做了。

朝著靈兒一努嘴,道:“我累了,找個地歇歇。”

自茶酒樓、茶肆是道聽途說的最佳場所,月尚帶了靈兒進了一家較為精致的茶肆,找了一桌靠窗的位置,坐下來,吩咐店小二:“來一壺碧螺春。”

小二陪笑:“夫人,不如來壺玫瑰紅吧,這茶是用玫瑰、茉莉、金銀花等十幾種花晾幹泡製的,喝起來養顏、補血,對夫人是大有好處……”

月尚不禁感歎,這京城果然不愧是天子腳下,樣樣東西都是別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同時也也慶幸自己是造化的,不然怎麼就能進了京城,可以享盡這屬不盡的福呢?

矜持的一點頭,小二便輕快的道:“得勒,您稍等,玫瑰紅一壺——”聲音清亮,調子婉轉,像是唱著山歌一樣,人也離開了。

月尚抿嘴一笑,悠然自得的臨窗而望。風吹過來,涼爽怡人,說不出來的自在。靈兒站在她身後,乖巧柔順。這樣的感覺,就是月尚想要的。既讓人羨慕,又讓人嫉妒……

很快小二就把玫瑰紅端了上來,輕輕一放,道:“夫人慢用。”

月尚嗯一聲,眼皮子輕撩,看了一眼靈兒。靈兒立即叫住小二,問:“街上看著挺熱鬧的,敢是發生了什麼奇事?”

小二朝外望了一眼,波瀾不驚的道:“這樣的事,一天少說也得發生七八次,沒什麼新奇的,夫人要是感興趣,還不如去茶樓聽大鼓書呢,講的比這精彩。”

靈兒一提聲調:“你這夥計,話怎麼憑白無故這麼多?我也不過是問問,誰沒見過世麵一般,誰稀罕聽大鼓書呢?”

夥計也不爭,道:“這位大姐別急,你要是想聽,我說就是了。喏,就在剛才那個位置,有個年輕的婦人帶了一個侍女昏倒了,說是什麼帶病前來尋夫的。可是相公不在,投親無門,總之就是很淒慘的不能再淒慘了等等。”

月尚不動聲色的喝茶。

這茶是紅色的,果然熱水一泡,玫瑰、菊花、金銀花等都在底下盛開了。顏色還似活著般嬌豔,隻可惜再沒了熱烈的生命力,再美再甜,也是死過了的標本。就像是蝴蝶,被人逮到了釘在某一處,即使花紋依然,卻是沒有生命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