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豁出去了,閉著眼道:“淡粉。”
出奇的,月尚沒生氣,隻是淡淡的問:“為什麼?”
月明怔了下。哪有什麼為什麼?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月尚斜了一眼粉色的衣服,問月明:“我記得當初在蕭府,少爺還在的時候,少夫人也還沒離開,有誰是最喜歡穿白色衣服的,你可有印象?”
月明露出茫然的表情,搖頭:“奴婢不知,請夫人明示。”
月尚冷笑了一聲,問:“蘇星移!”
月明還是懵懵懂懂的,狐疑的看著月尚,問:“蘇星移?誰?”
月尚立時來了氣,斥道:“你是傻子嗎?敢胡弄我?連蘇星移你都不記得了?還能有誰,不就是那個整天讓少爺失魂落魄的狐狸精蘇姨娘?”
月明哦了一聲,下意識的低了頭,好像生怕月尚會把什麼東西丟過來一樣,低聲道:“奴婢真的記不清了。自從離開蕭府,奴婢幾乎沒吃過幾頓飽飯,還哪裏有心思去在意誰穿的什麼顏色的衣服?”
月尚厭惡的看著月明,道:“行了,別總念你這苦難經,一天念三遍,狗都嫌煩。”
起來身下地,月明立即閉嘴,上前服侍她淨麵、梳妝、更衣。
月尚果然挑了一身粉色的衣服。
她想,也許今天會見到蘇星移。穿素淨的衣服的確俏麗,可是她自知是比不過蘇星移的。盡管她不願意承認。她不得又羨又妒的承認蘇星移穿白色,是絕無僅有的空靈和飄逸。
她不會拿自己的弱點去和別人的強項爭、比。
臨出門,月尚掃了一眼紫衣三人,道:“靈兒,你和輕兒陪我去上街吧,剩下的人在家守著,等我回來。”
靈兒和月明便應聲準備出門。
紫衣臉上的血已經不留了,沒傷到要害,隻是在眉心有個尖銳的傷口。當時隻以為剪子紮到了眼睛,破了相,連驚帶嚇,眼淚橫流,所以才會特別的猙獰可怖。這會看上去,已經沒那麼可怕了。
見月尚不帶她出門,倒鬆了口氣,怨尤的行了禮退下,看月尚三人出門。
月尚特意繞了一圈,買了些不打緊的飾物,這才又繞到暗香鬢影來。
秀兒一見,立時笑道:“夫人來了?正巧,我們的老板昨天回來了,夫人稍等,容我去請夫人來。”
月尚一聽之下既驚又訝,不自禁的摸了摸頭,生怕自己有什麼不得體的地方,落了口實讓人笑話。
秀兒轉進櫃台後麵,不一時果然聽見清悅的女音,帶著笑道:“喲,今可是好日子,出門就有貴客,讓我瞧瞧,是哪位夫人還是小姐要見見我?”
月尚抬頭,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穿著大紅裙衫的女子。二十五六歲,生得倒屬平常,隻是那一雙明亮的眸子,豔豔生輝,讓人不敢逼視。
未語先笑,走過來朝著月尚一點頭,打量了一番,這才將視線回到月尚臉上,問:“小姑娘,我們素不相識吧?”她說話倒直接。
月尚回以一笑,鎮定心神,道:“是,不熟,是月尚仰慕老板,所以才求著秀兒姑娘要見一見。”
那女子咯咯一笑,道:“小姑娘,你好生不會撒謊。”她並不似尋常閨秀那般掩嘴而笑,可是偏生笑的異常美豔,讓人挪不開眼,竟然有著與眾不同的豁朗之美。
月尚臉一紅,道:“不知老板高姓大名?可否借一步說話?這其間有些小小的誤會……”
那女子收了笑,靜如姣花,道:“我姓徐,閨名九鳳,在京城混的小有名氣,世人都叫我九娘。你也就叫我九娘吧。”眼波流轉,道:“這裏也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走,我請你喝茶去。”
回身叮囑秀兒:“一會星移若是來了,叫她直接去散月樓找我。”
秀兒應了,九娘這才對月尚道:“請吧,小姑娘,我很有耐心聽你說道說道。”
散月樓裏,九娘一進門,便有夥計和掌櫃的都恭敬的迎出來:“喲,九娘今日得暇?”
九娘一笑:“請個小姑娘喝茶,老規矩。”
掌櫃的點頭,對小夥計道:“還不趕緊的去收拾?”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九娘身後的月尚,笑著打趣道:“九娘幾乎****領小姑娘來喝茶,今天的雖說年紀小,可不像是昔日的姑娘,是哪位大宅院的夫人吧?”
九娘咯咯笑著,道:“你就貧吧,敢情是拿我當成青樓的老鴇,在這倒買倒賣良家少女呢?”
掌櫃的立時一頭汗,道:“唉喲我的九娘,您老說話總是這麼沒遮沒攔的,小的倒沒什麼,看把人家小姑娘嚇著。您樓上請——”
九娘帶著月尚上了樓,進了雅間,小夥計端上一壺熱茶,還擺了幾樣精致的小點心,順帶著有瓜子、花生等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