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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移隻在客棧歇了一夜,簡單收拾,便出了城。她打聽過了,上一次柳承歿帶兵失利之地是在離城北三十裏的山穀,三軍混亂,大敗後軍士被衝散,撤回大營時再找,就不見了柳承歿。
勝負兵家常事,原本也不該有什麼謠言。可是因為主帥失蹤,便衍生了多種奇奇怪怪的說法。
又兼被有心人利用,那些士兵就算是想站出來辟謠,怎而人微言輕,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麼份量,更沒人相信,越發有欲蓋彌彰之嫌。
星移沒抱什麼希望。
背著藥簍,以采藥為名,在這山腳周圍四處晃悠,偶爾遇上打柴的樵夫,打獵的獵戶,星移向他們打聽:“聽說有些受傷的士兵,沒能離開大山,不知道可曾見過?”
搖頭:“沒有。這裏百十裏地都沒有人煙,就算是被丟在這,也活不過幾日。山中又有猛獸,隻怕這會早就屍骨無存了。”
對星移的身份很詫異,她孤身一人,年紀又不輕,隻身一人跑到這來,是為了打聽自家相公的消息吧?
了悟之餘又多了一份憐憫,好心的勸星移:“你還是回城吧,這裏不幾日聽說又要開戰了,刀劍無眼,你的家人已經命喪黃泉,你何必再做這無辜冤魂?”
若是星移能輕易絕望,那就不是她了。
雖然對自己的事,她似乎很容易放棄希望,可也恰恰如此,她在某些事上,就更顯得比旁人執著。
每天每天,都在山腳下轉悠,希望能找到柳承歿。
她也起過上山的心思。終是有絲猶豫。一來體力不夠,二來沒有合手的工具,真要是遇上野獸,那可就白白的犧牲了。
可是一連半月,她帶的幹糧差不多要見底了,這山腳幾十公裏也被她踏了個遍,終於還是又起了上山的心思。
星移翻翻自己的幹糧袋。隻剩一張大餅了。水好說,從山腳下的清溪裏接了許多,夠喝了。再看看山,怎麼著這一上一下,也得一天。
一天她還能支撐。若能趕在天黑前回來,人身安全也可以保證。
她怎麼也沒法子把整個山都搜遍的了。
大不了,下次再來。
想到就做,星移折了一根嬰兒胳膊粗細的木棒,一來當做登山杖用,二來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可以防身。
星移從清早一直爬到正午,渾身的汗落下又起,再起再落下,歇歇走走,到了半山腰。停住步子,迎著山風,坐到大石頭上歇息,星移看著這綿延數百裏的山巒。
這邊是北疆,那邊便是敵國的土地。
這山便是天然的屏障,可是被利益驅使,總是貪心不知足,鐵蹄賤踏,非要強掠不屬於自己的財物,真真可恨。
大好河山,青樹綠草,卻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星移怔怔的呆看,忽然聽見了細微的響動。飛快的轉身,捏緊了手裏的木棒。大白天的,野獸出沒了?
草從裏走出來一個青衣男子。
他的背上背著一把粗製濫造的弓,手裏拿著一把自製卻鋒利的箭。白光閃閃,不自禁的對住了星移。他也以為,她是他要獵殺的獵物。
星移嚇了一跳,想也不想的低叫:“蕭——”她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立時後知後覺的咬住下唇,閉住了嘴。
那人抬頭,視線掠過星移的華發、帶著傷疤的臉,眼神中有了幾分警省和戒備,問:“你怎麼在這?”
這也正是星移想問他的。
一直知道蕭律人就在北疆,可不知道他來這做什麼。沒在軍營效力,為什麼在這荒山野嶺?
星移沒敢吭聲。她不確定蕭律人這話是泛泛的“你”,還是對著他已經認出來的“蘇星移”。
蕭律人放下箭,眼神中的戒備褪去,眼裏卻多了一層迷蒙的東西。星移看不透那裏麵是什麼,卻無端端的覺得有些不安。
星移朝他道:“那個,我來采藥。”指著自己背上的背簍,強笑笑,算作解釋,也算作回答,得不到他的回應,便以問化解尷尬,問道:“你,你在這打獵?”
蕭律人淡淡的瞥了一眼星移,道:“既是采藥,拿來我看。”
星移微微的有些難堪,好似被人戳破了謊言,恁的不自在,尷尬的道:“咳,這山上沒什麼好的藥材,都是些止痛的小草藥……”
蕭律人並不揭穿星移,隻是轉了身,卻發下了號令:“跟我走吧,正好我要用止痛藥。”
星移怔在原地,猶豫了一兩秒。要不要跟著他去?
看他健步如飛,不像是受傷的樣子。
可是,他也不像是說謊。還有誰受了傷?他又是為誰待在這山上?
行動先於意識,她已經跟著蕭律人的腳步追了上去,問:“誰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