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婁唯有借最後的力氣在他們還沒被河水衝出太遠時將卿尚推上岸,拔出匕首穿過卿尚的腰帶將匕首直插入泥土裏,隻露出匕首柄,剛好攔住卿尚的腰身,確定鞏固了卿尚不會再滑到水裏。
蕭婁一鬆氣,忘了自己還身在河水裏,完全來不及抵抗,她被河水卷入河中央順流衝走。
蕭婁認命,無暇思考自己會生還是會死,會被衝到哪裏,但至少她救了卿尚,也算是跟他兩清了,但願他能早點清醒過來去找卿韶華,找到她時不會震驚,再看到卿延鑿的屍體時不會奔潰。
等他想到她被河水衝沒時……會不會給她燒紙錢,讓她在地府也好充當個土豪不妄她舍命救他一次。
要問蕭婁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怎麼死,蕭婁情願被利器刺殺,也不願意接受這種呼吸被堵,肺腑灌水的死法,太難受,比流血還要讓她無力。
蕭家人善遊,可是她的腿容不得她施展遊技,卿尚撞了頭,她是撞了腳踝,那裏腫了一大塊,哪還能使力,速流的河勢也不容她遊出漸漸彙聚成大河的河流。
遏製住氧氣的進入,大腦短路引起了幻想,蕭婁又一次在河水中似乎能看見了,看到了那麼一個人影。
異常熟悉的輪廓,在回看記憶裏時的樣子那刻起就記住了這張臉,盡管她從沒用自己這雙眼親眼看過一次,可是如果現在她手中有紙筆她都能信手將他畫下來,因為他的容貌很簡單,幹淨清逸,不染雜塵。
很快她就有了呼吸,又被攬在那人的胸膛裏,帶著她旋即遊出,她終於感受到她斷裂的生命跡象又被一雙手連接上,溫暖蘊涵著綿綿生息。
出水上岸,月色降臨,迎來兩個水中人。
“小啞巴,快醒過來。”蕭婁迷糊的意識裏感到自己被懷抱著,耳邊是一道清朗嗓音,危難之際,南宮皖已經不是她的救命恩人那麼簡單。
“咳咳!咳咳!你見過哪個啞巴能說話--咳!不要叫我小啞巴!”蕭婁被救回,恢複了意識,蘇醒後就聽到南宮皖的嘲笑可真讓她高興不起來。
“嗬,終於活過來了,有力氣反抗看來是我白救你了,真該讓你再多喝幾口水。”南宮皖看蕭婁睜開眼眸,臉上也不自覺有了笑容,嘴角是控製不住地上揚。
“喝不下了,我已經喝了很多,我想如廁。”蕭婁搖頭,忽然一本正經急切地提要求。
“真的假的?這麼快?我幫你脫褲子,端著你如何?”南宮皖一聽,先是臉上閃過尷尬慌亂,他當了真,可一想到蕭婁的劣根性,暗嚇唾棄自己正中了蕭婁的捉弄,後眼中同樣閃過惡劣,裝出要如蕭婁願的樣子。
“騙你的。”蕭婁立馬投降,放鬆全身又倒回南宮皖懷裏,她很累,重新呆在南宮皖懷中就不動了。
南宮皖突然見她沒了動靜,心下一驚,剛要探手,感覺不對,低了頭,很近地凝視著蕭婁,距離之近猶如他在水中助她呼吸時第一次碰上她唇瓣的那點距離,她均勻平穩的呼吸吹在他的嘴角,他就這樣雖然四下無人但是也不避諱周遭萬物靈氣的見證,壓低打破一層紙的距離,貼著蕭婁帶水的柔唇親昵低語道:“好好睡一覺,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