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了伸脖子,感覺風漸漸的小了,此時天仿佛似乎是比剛才更明亮一些,我小聲叫著“阿蘭!阿蘭!”
阿蘭估計是沒有受過這麼多的苦,我叫了數聲,也不見她應答。我心裏頭暗自一喜,雖然此時天地昏白,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逃走也不是什麼難事。
離我最近的另外兩個人,估計也都是半睡半醒之時。
我心裏頭一喜,摸了摸懷裏頭的肉幹,當初跟著師父一起坐著牛車來到這個鬼地方一共走了十幾天,如果我現在騎馬的話,快一點也就是三天左右,考慮到雪地難走,估計可比我預想的時間要晚上個半天。大雪也不像是隨時能停,他們也犯不得去追一個下人。
我剛想調轉馬頭,忽然間見月光下,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站在一處小高崗上,正在仰起脖子,我一眯眼,差得差點兒從馬背上掉了下來。
一隻渾身上下油亮的皮毛在月光下反射著光,兩隻悠藍的眼睛,像是兩隻燃燒的鬼火那般,像是臨世的神那樣,在俯視著我們這群人。還有羊。
阿台是一個賭徒,他從小在草原長大,少不了要和狼打加道,也熟悉狼的本性,狼群隻有在大雪封地二三個月,實在是找不到吃的,才會襲擊人類的牲畜。而今大雪隻下了一天,狼群卻來打他的主意。
首先是跟著狼群的那幾隻狗,最先有所查覺,對著那隻狼站著的那個方向狂吠,阿台從懷裏頭抽出一把彎弓,對著那狼,箭矢如流星那樣,劃破天天空。
阿台的箭術在慕容部落裏麵是最強的,隻聽到狼一聲低鳴嘶吼,顯然是阿台射到那隻狼的身上。
阿台用羌語大叫幾聲,意思是這幫小子們,趕快給我打起精神頭來,狼群來了。
眾人都被阿台這一聲吆喝給喚醒,紛紛打起精神來,紛紛拿起放在肩膀上麵的彎弓。
這時,對麵高崗上,一聲響徹天地,便有十幾隻狼從高崗往下衝來,我和阿蘭一起退到了一座小山包的後麵,背靠著小山,把羊群圍在身後,一個個拿起身上的彎弓。
狼群打仗時,會和人類一樣采用一些戰術,且狼群的階級十分嚴格,必須有一隻頭狼那樣做鎮指揮。
一聲狼嘯響天動地,接著便又十幾隻狼從山頂上,飛撲過來。
狼的身形靈敏,從高崗上衝下來,便開始分散,左突右撲之下,堪堪躲過一陣箭雨,竟然跑到我們的身邊。
眼看著狼越來越近,阿台大叫一聲,從懷裏拿出一條長鞭,長舌所過之處,便傳來狼一陣痛苦的嘶叫。
我們人數畢竟有限,就算加上幾隻凶猛的大黃狗,現在也隻能算是勉強維持平局,而且對麵的高崗上,還有著不知多少的狼。
狼是一種群居性很高的動物,小的狼群可能就是四五隻,大的話,就可能是三四十隻。
情況漸漸發生轉變,一些馬開始焦躁起來,馬向來是怕狼,若不是馬背上還騎著主人,很有哥能當時就撂蹶子不幹,那些狼知道長長的馬鞭不是好惹的,避開馬蹄。就轉而攻擊馬的小腹,古人有雲,雖鞭之長,不及馬腹。
而且那些狼,隻要是咬上了,四隻爪子但會深深的嵌在馬身上,馬兒吃疼,開始拚命的想甩掉身上的兒郎,揚起馬蹄,像是瘋了一樣,沒命的往前麵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