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隻聽“嗖”的一聲,一隻利箭正中馬的小腿,馬腿一軟,就要往雪地上麵倒去,我一吃驚連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我懷裏的白瓷瓶就在此時,從我懷裏飛了出來,我剛想伸手去捉,一隻套馬索正勞勞的套在我的脖子上。
繩子的那一端微微一用力,我便如飛出去的風箏直直的栽到地上,而且還是臉上地。慕容德的那匹馬,卻依舊沒有停下來,直直的拖著我行了二十幾米遠!
等我爬起來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左臉火辣辣的疼,我用手一摸,剛剛結了痂的傷口破了皮。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慕容德打馬停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我,從咬縫裏擠出幾個字:“跑!怎麼不跑了!”
我咧開嘴故作糊塗道:“我跑什麼跑,我沒跑?”
慕容德下馬,抖了抖身上雪,走到我麵前,跪坐在我身邊的雪地上抽出雪亮的彎刀在我眼前晃了晃,露出森寒的白牙,“你沒有說實話!”
我眯了眯眼睛道:“你別拿那把刀在我眼前晃,我頭昏!”
慕容德用空著的那隻手,在我右臉上“啪!”“啪!”甩了幾下,打得我眼冒金星,腦袋一彎,差點兒倒頭栽在雪地上。
嘴巴裏塞滿了雪,慕容德道:“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一個敢背叛我的人,你是第一個!”
我的手用力的抓著雪,慕容德有一天,你最好落到我的手裏,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最毒婦人心。
我被慕容德用繩子綁著雙手,他騎著我牽著綁著我的那根繩子,高興時就騎著馬走得慢些,不高興就騎著他那匹棗紅馬飛奔。
那匹驪黑小馬就一直跟在我的後麵,不時歪歪頭看了看前麵的慕容德,又看了看我,把頭彎在我的脖子上,假乎是很不理解為什麼我沒有騎它。
慕容德淫威不減當年,隻要是他看到驪黑小馬把頭靠在我的頭頂,就冷哼一聲,那小馬就老老實實的跟在我的後麵,也不敢有別的動作。
逃命這一路上,我天天吃的是又冷又硬的肉幹,喝的是用肚子暖成水的雪,再加上這一路上,被慕容德折騰,身體上早就沒了力氣。
再加上臉上火辣辣的疼,我跟著他的馬屁股後麵走了有一天,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一頭紮在雪裏頭起來不了。
慕容德一皺眉,從馬上跳了直來,腳上穿著厚厚的鹿皮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嚓!”“嚓!”聲。
“喂!別裝死!”我把頭深深的埋在雪裏頭,身上的冷汗不停的冒著,渾身上下不停的打擺子。
慕容德慌了,連忙把我從雪裏麵給拔了出來,不停的用手拍著我的臉,“喂!喂!你別死啊!”
他從懷裏頭掏出一把匕首,將係在了手腕上的繩子割斷,就是在這個時候,我猛的用盡身上最後一點的力氣,一腳踹在慕容德的跨下。
我這一腳用上了最大的力氣,就像是我前世跑完那二十裏路,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去踢那人一腳一樣,我雖然個年齡不大,但位置卻很準。
慕容德“啊!”的大叫一聲,俊秀的五官立馬扭到一起,一下子就倒在雪地上,兩隻手捂在他的襠下,身子彎的像是一個剛剛在油鍋裏滾過的草蝦,不停在雪地上打著滾。
我踉蹌的起身,兩隻眼睛都在冒著金星,我已經再沒有力氣給他最痛快的一刀,而且此地不宜久留,慕容德過一會緩過勁兒,肯定不會放過我,我想起卓木死狀。
他的身體從後背直接釘在木樁上,兩隻眼睛全部突出了眼眶,接著便化成了水,身體也開始慢慢的腐爛,腐肉的氣息很快就引來成群的烏鴉禿鷲。
我在踏雪的背上,朝著慕容德的躺著的方向看,我在馬背上視線也忽上忽下,越來越遠。我看到慕容德已經恢複平靜,坐在草地上,愣愣的看著我。
青年不轉,綠水長流。我想,他日若是我們再見,想必就是到陰間的閻王爺那裏,排隊等著投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