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草原上回到長安,整整用上了兩個月的時間,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月初七。這其中的辛酸當然也要說得上一二。
從慕容德那裏逃出來時,我已經身心俱疲,眼皮也越來越重,我就一直趴在踏雪的馬背上,後來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卻是在一輛搖搖晃晃的馬車上。
我一睜開眼,便看到一雙在我眼前無限放大的眼睛,我一驚之下,隨即便揮出拳頭。沒有想到那小子動作也不慢,立馬出手便握住我的拳頭。
顧清風,用一口不算流利的漢話對我道:“你這個小丫頭,救了你的命,你卻這樣對我,還不如把你丟在草原上,讓狼群把你給拖走!”
我低頭,看了看蓋在我身上的背子,我渾身上下光溜溜的,心下大囧,我守身如玉二十幾年,沒有想到卻被這小子一下給看光了。
雖然我全身上下,平的像是塊搓衣板,但搓衣板也有自己的尊嚴。我往四周一瞟,發現我穿的那件衣服被整整齊齊的疊在旁邊,身子下麵不停的晃動,應該是睡在正在行駛的馬車上。
顧清風嘴角微挑,吟吟一笑,聲音如山中的泉水那般:“我看了你的身子,你跟著我回楚國去吧!”
我上下打量此人,腰間別著一根羊脂玉笛,看他臉上的茸毛還沒有退盡,身上穿的是一件綠色的袍子,像隻剛出水的青蛙,應該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沒有想到居然是一個戀童僻,雖然他也不大,我就算是過了這個年,也才十歲哪!我要身板沒身板,要屁股沒屁股,不知道他看上我哪一點兒了。
我抬頭望天,有些無語道:“可是我是出家人,出家人要六根清淨,斷絕紅塵。師父知道了要責罰我的!”
顧清風哈哈大笑:“出家人怎麼了,道士下山,也能娶妾生子,更何況——”他故作停頓道:“你師父在哪,再說,出家人怎麼了,不瞞姑娘說,我就是平常看到的大家閨秀太多了,如今想找一個有眼緣的!”
看來這個顧清風,眉清目秀,神彩飛揚,沒有想到口味蠻重的,不愛大家閨秀,卻偏偏愛找一個出家人。
顧清風看出我神色為難,手指上掛著一隻紅繩,打著圈兒,“你難道不願意,實話告訴你,我在楚國時,全國上下上至八十歲的婦人,下至幾歲的小娃娃哪個不垂涎我的美貌,就連站在大街上的狗,隻要是母的,就一個勁的往我懷裏頭鑽!”
我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罵自己,我這輩子遇到的果然都是極品,剛從心狠手辣的慕容德那裏拚盡半條命回來,沒過多長時間就上了另一艘賊船,眼角瞟到他手裏的玩意,目光一下子便被吸了過去,那正是我出生時跟著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棗核。
我連忙跳起身來,伸手欲奪,沒有想到此時,車身猛得一晃,我一下子就趴在他的身上,車簾恰在此時被人給掀開。一陣冷風撲麵而來。
“公子,趙官家,讓我問一下姑娘醒了沒有,前麵就快到大——”一看我趴在顧清風的懷裏,那少年一愣,隨即臉唰得變得通紅,連忙放下簾子,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沒——你們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