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監院趙如晦(2 / 2)

陳海此時也是強弩之末,站在擂台上搖搖欲墜,胸部肋骨斷了幾根,雙臂也折斷,要不是神魂意念與傀儡身連接上,抑製住劇痛,他也支撐不到最後,但傷勢最更嚴重了。

周景元這時候衝上台將他攙住,他才沒有一頭栽下去。

不管怎麼樣,他享受這將別人踢下擂台,他站在擂台上接受萬眾矚目的感覺,雖然在周景元將他背到身後,他整個人就直接痛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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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傳功殿前的弟子比試現場,周鈞穿過兩座大殿建築群間的夾巷,走進一座幽靜的院落。

院子不大,井裏種有一株芝桐樹,滿樹的花骨朵兒正吐芳華,幽香盈溢。

監院趙如晦站在樹下,從周鈞的角度看過去,以為師尊正看著樹梢頭所綻開的青桐花,走過來剛要出聲問候,才看到師尊施法在樹梢頭凝聚出一麵凝水鏡,圓月玉盤般的鏡麵,正照出周景元背著陳海下山的一幕。

陳海昏迷過去,嘴角還要鮮血溢出,滴落在周景元的衣領上。

“師尊!”周鈞輕聲喚道。

太微宗唯有七上峰內門才有正式的師徒傳承,道兵弟子則都是由道院的傳功殿統一傳授修行之法,不能算作師傳;太微宗也嚴禁道兵弟子間私授玄武。

等周鈞正式有資格進入清曦峰成為內門弟子,到時候自可以拜到某位大佬的門下修行,他此時也隻能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下,喚趙如晦為師。

趙如晦似乎才知覺周鈞走進來,揮一揮衣袖,就見那麵有如圓月的凝水鏡散成一團水霧,在半空散去。

“這個姚興還真是叫人意外,也不知道是犯下什麼大罪,才不容於姚氏?”

“這個大概要問陳烈才知道,但姚氏既然在廢掉他的修為,將他驅逐出族,那他就與姚氏再無半點瓜葛,”趙如晦淡淡的道,“我們不用去考慮姚氏,你如何看待此子?”

“姚興風聞是惡劣得很,據陳烈都對這個嫡親外甥失望透頂,才趕出濺雲崖,不管他的死活,但他到鐵流嶺,這麼短的時間,竟然就將周景元、葛同拉攏過去。葛同倒也罷了,性子軟弱、衝動,容易受人鼓動,但周景元卻是極滑脫的一個人,實際是奇怪得很。我原本是想或許有別的原因,但看他今日與孔桐比試,我此前所猜測的,或許有些偏差,也許從濺雲崖傳出來的話,都未必能當真……”

“陳彰是陳烈收養的義子,要是有些話是他傳出來的,卻也能理解,但姚興卻是陳青親自趕出濺雲崖的,所以有些事,我也看不透,”趙如晦年過九旬,眉皆白,袖手站在庭院裏,一派仙風道骨的模樣,微微蹙著白眉,似乎也不願去想姚興此子背後到底藏著什麼秘密,從袖管裏取出一盒靈藥,遞給周鈞,“姚興此子受傷不輕,能撐到最後,極為不易,而且就算有姚族的底子在,三個月就能將風雲腿第一式絕學修煉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也不簡單——這是我近日煉製的續骨靈膏,你拿了送過去。”

“要是此事涉及到陳族內部的……”周鈞遲疑的問道。

“你是擔心姚興此子卷入到陳族內部的爭鬥,我們涉足進去不合適?”趙如晦微微一笑,道,“我們涉足不需要太深,但倘若陳烈的外甥能在鐵流嶺洗心換麵,陳烈終歸要念我們的香火之情。太微宗數十年來,還沒有一人踏入道丹境,陳烈是最有希望的一個;我百年之後,你要是入主峰修行,也不至於完全無依無靠。”

“……”周鈞聽趙如晦如此,接過續骨靈膏,也是黯然神傷。

雖修入明竅境,神魂意念能與地感應,壽元能增加到一百二三十歲,但趙如晦早年隨武威軍鐵流大營,西出鐵流嶺進伐金州大草原時,被金州的玄修強者傷了靈竅,數十年溫養一直都沒能徹底恢複過來。

這靈竅裏的隱傷早年看上去沒有什麼,但這幾年來作尤其凶烈,幾乎要將趙如晦身體裏所剩不多的生命精華耗光。

要不是如此,趙如晦身為監院席長老,也不至於被傳功長老張懷玉壓製,不至於讓寒門弟子在鐵流嶺受這麼嚴重的打壓。

“你第五條主氣脈,應該快能打開了吧?”趙如晦問道。

“我想疏通第六條主氣脈之後,再辟靈海……”周鈞道。

“好,你有這樣的誌氣,將來太微宗真傳之列,必有你一席之地,不負我這幾年盡心栽培你。”趙如晦聽了周鈞這話,神色也是一振,頗為欣慰的道。

“孔桐那邊呢?”周鈞問道。

“孔桐跟你一樣,都是百年難遇的好苗子,但也已經投附柴族,心思不會輕易倒向我們的。”趙如晦歎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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