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故雨漉漉之狀,花灼灼之鮮,柳依依之貌,江流宛轉,澄明恬靜,黃鸝鶯鶯,小草抽芯,嫩綠得惹人憐。宣城的官道上格外寧靜,林蔭密布,柔和的陽光漸漸漫向兩旁,清晨的露水濺在來往的車馬上。而茶攤裏的一群人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一群流氓混混圍著茶攤裏的幾人,一白衣素麵的年輕書生坐在其中,十指骨節分明,輕握茶杯,半眯著眼,一縷茶香嫋嫋飄出,縈繞期間,書生不由自主的閉上眼,神情略帶惆悵。
那柔弱書生顯然連夜趕路,鬢發微鬆,身旁的黑色大漢與布衣武者神情淡然,全然不顧幾十人的一群混混流氓。
麵對這副詭異的場景,這群早起勤奮的混混流氓也覺得不對勁了。看到一柔弱公子衣著華貴,書生模樣,腰間還係著玉質通透的配飾,身旁僅有兩人,本還以為遇到肥羊馬上圍堵的混混們也不免心裏打鼓。
就在這時候,從官道方向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匹神駿的白馬匆匆而來,停在茶攤前,這本沒有什麼稀奇的,宣城來來往往多的是趕路之人,奇就奇在,這白馬上款款坐著一名女子。
這女子美貌非常,膚白勝雪,身段修長,清麗脫俗,連夜趕路略顯疲憊,眉頭微皺打量著麵前白衣公子及他身旁兩人,過了一會兒,便神色淡然,像是沒有什麼可以讓她動容的事情。不似一般女子看到一群混混拿著兵刃早已花容失色,僅僅掃了一眼便不再看,反而看向那白衣書生。
這女子一出現,那一群混混便不再糾纏年輕書生,開始擠眉弄眼的對女子評頭論足。更有大膽的躍躍欲試,想向前搭話。
誰知那女子突然跳下馬車,徑直走向白衣書生,帶頭的混混心裏一急,下意識用手攔住女子,但顯然沒料到這冰美人竟主動上前,一時也沒想好該說什麼,支支吾吾的杵在原地。旁邊一群流氓痞子見狀不停吹口哨,時不時露出猥褻的笑容。
那女子還沒等他開口說上話,便淡淡道:“讓開”。
那混混被美人一窒,又在兄弟麵前落了麵子,不免來了氣,欲往那女子身上摸去。那女子微微一皺眉,右肘一撞頂在混混手上,混混刀柄直直落下,女子右腳輕輕一掃,刀柄就打在在另一混混身上。被打中的混混慘叫了一聲,便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能再爬起來。
一群混混先是愣了愣,緩過神來頓時大嘩,紛紛舉起兵刃上前。那女子撿起掉在地上的刀,也沒拔刀出鞘,隨手出劍,便如蛟龍出海,上下飛舞。女子身段飄逸,劍法耍的煞是好看,沒多久混混就到一片,剩下的混混口呆,早已萌生退意,不敢上前。
女子淡淡的瞥了一眼,徑直上前,走到白衣書生麵前,冷冷的問:“可是陳然陳書生?”
那白衣書生身旁兩人頓時緊張起來,舉刀站立。
白衣書生放下茶,目色深沉,倒也不慌不忙,悠悠地抬頭看向女子,“姑娘身手非凡,不知找在下何事?”
那女子也沒接話,劍挑向黑衣大漢,劍法絲絲入扣,身法輕盈,旁邊的布衣武者立即攻向女子。那女子從容不迫的與兩人對招,相比之下,黑衣大漢刀法看似氣吞山河卻被打得滿頭大漢,漸漸無力招架。女子直擊大漢破綻,卸了大漢雙手。旁邊那武者越打越驚心,沒料想到在小小邊城竟遇到如此高手,且如此年輕。一分神便立刻被女子挑了刀,無力再戰。
白衣書生皺了皺眉,問道“姑娘到底找在下何事?”
“也沒什麼事。”女子也沒多說什麼,架起白衣書生雙手,把他甩上馬後揚長而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一群混混痞子。
這下子白衣書生徹底變色了,想他陳然年少成名,見者無不禮讓。從來沒受過如此“屈辱”,被一女子反手架著,一聲不響的甩上馬車,心裏早把這女子千刀萬剮。
這女子似乎也沒想好在哪落腳,不顧陳然橫在馬上胃裏早翻江倒海,愣是胡亂在城外繞了個圈,最終品位獨特,竟然選了城外山林裏的一個山洞落腳。這時陳然早已沒有了平日淡然的書生氣度,眼冒金星,奄奄一息的倒在一旁。等到他緩過勁來,太陽也快落山了。
山洞不深,簡陋卻幹淨,也沒什麼蛇蟻猛獸,顯然以前有人居住,濕氣不重,如今正值盛夏,夜晚也不會陰涼難忍。
觀察完山洞陳然便開始仔細打量這女子,這清冷女子極為美貌,身材欣長。
女子也發現陳然醒了過來,把手裏水壺扔向陳然。陳然當然不會拒絕,泯了口水,心裏略微一沉,問道:“你要帶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