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鳳國。”女子見他很快冷靜下來,恢複初見是富貴公子溫潤書生的形象,便也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子高看幾分。
“鳳國?你是林竟。”陳然臉色一變,盯著林竟,臉漸漸沉了下來。
林竟,身為鳳國最年輕的高手,不久前終於接到有生以來第一個重大任務。
這個高手之名當然不是白來的,林竟自習武以來,一日千裏,不過短短八年光陰年輕一輩便再無敵手。其後五年,戰老一輩高手無數,直至擊敗豐國蒙越,一戰成名,被稱為“第一女戰神”。
在宏偉明亮的大殿上,女皇正式接見了林竟。關於鳳國女皇的種種傳說從未停止,褒貶不一,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位女皇的確有手段,是個人物。
華貴的錦服勾勒出女皇婀娜的體態,雲髻高聳,雙眉微蹙,不怒而威,而這位高高在上的女皇現在正情真意切的握著林竟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如今豐國兵強馬壯,不僅有良將肖邦,奇才統帥蒙越,其皇登基前本就是奇兵絕謀,縱橫往來有不敗威名的少年將軍,早對我鳳國虎視眈眈,假以時日,我鳳國必有大難啊!”
如今天下並不太平,自從前靖國被推翻後曆時百年動亂不堪,隨著形勢逐漸明朗,三大國,豐國,衛國,鳳國及眾小國各自割據一方,安養生息。表麵上略有緩和,但危機四伏,像蟄伏的猛虎,等待著時機撲向敵人的頸項。
說到這裏,女皇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林竟,手上的力道竟加大了幾分,“為今之計,便是與衛國結盟,可與豐國抗衡。可惜,衛王根本看不起本王是女兒身。唉,本王希望你能活捉衛國的智者書生陳然,以此挾持衛王與我鳳國結盟,林戰神,當以天下蒼生為重啊!”
林竟不禁默然,這世上有種人,生來就不平凡。
就像陳然,陳然從展露頭角開始,王都就悄然發生大變,在他的精心設計下,王位之爭形勢大變,舊部大換主,太子及其黨羽接連倒台,而現今衛王最終登上帝位。能讓深得父皇寵愛的太子倒台,默默無聞的三皇子即位,其中的血雨腥風,重重阻礙又豈是寥寥幾語便能道盡。
衛王曾說過:“陳書生這人,我看不懂,也沒人能看出他在想什麼,他要做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人啊,機詭滿腹。”
陳然這人倒也不是隻會玩弄權術,不僅音律能讓月雅樓趙姑娘引為知己,更讓丹青大家,顧老甘敗下風,最值得一提的是,這陳書生一身白衣,豐神俊朗,氣質清雅,才冠絕倫。
活捉這樣的人當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林竟想了想,便答應下來了。一來,身為鳳國百姓麵對女皇的懇求本就不好拒絕,二來,女皇允諾追封林竟母親名號,林竟生母身份低微,處處被人看低最終含怨離世,能讓母親得到追封,想必在天有靈,也是極高興的。
於是,沒過多久,林竟便按照女皇指引的路線,記著陳然特征,帶著畫像前往宣城,鳳國與衛國交界的城市。
沉默片刻,陳然重新撩衣坐起,麵帶譏笑的看著林竟,雙手作揖道“嗬嗬,林大戰神,陳某對你神交已久,萬分欽佩啊,但戰神可知你現在已性命難保,與在下處境實在無二。”
林竟被他的神交已久惡寒了一下,又被他後半句話弄的心驚膽戰,轉身不看他,卸下背後的劍,仔細擦拭。
她對女皇雖然敬佩有加,認為她確有謀略,但也不認為女皇可以順利知道衛國大智者的行蹤,她這一路太過順利輕鬆,此時回想起來更是疑點重重。
陳然身為一介書生智者,自然有其傲骨,坐在這簡陋的山洞裏也不失風度,雲淡風輕,絲毫沒有身為階下囚的自覺,依然從容不迫。如果這有茶水,林竟倒不懷疑他會不會在這山洞品茶論道。
過了片刻,陳然柔聲開口,語氣陰柔,直叫人心寒。“林戰神,你可知我為何會跑到這宣城來?”
“是那衛彥命我到宣城與一人接頭,至於是誰,卻尚未言明,隻是含糊說到見麵便知,嗬嗬,原來竟是大名鼎鼎的鳳國戰神,我倒是很好奇,王嬙會以什麼理由讓你來宣城。”
林竟好看的雙眉微微皺起,像是在推敲陳然所言真假,也沒在意陳然竟然大膽直呼君王名諱。
林竟不回答,陳然也不心急。陳書生之名可謂無人不曉,當然有他風雅的妙處,這時他雖然衣冠淩亂,略顯狼狽,但腰杆依然筆直,氣度不凡。
片刻,林竟抬起頭,目光灼灼,看著陳然說道:“說清楚,讓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