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陳然以他陳大書生的視角向林竟描繪了一段衛國宮闈奪嫡辛酸秘史,真可謂可歌可泣!當然,在陳書生眼中隻有兩種人,愚蠢至極,不愚蠢。所以其中不乏愚蠢、無知這類的形容詞。
這件不太長的一件事,被陳書生出色的口才描繪的跌宕起伏,引人入勝,其中更是引經據典,時不時穿插幾句詩文典章,說到關鍵之處更是扣人心弦。
直到月色朦朧,陳然才把這件事說完。林竟此時也徹底弄明白了兩件事,陳然肚子裏的墨水很足,陳然這人很是自負。
這件事大概是這樣的,前衛王年事已高,膝下有四子,太子極受疼愛,難免囂張跋扈,性子膽小怕事,且睚眥必報。二皇子魯莽衝動,闖禍連連。三皇子為人低調,但性子較為陰沉。四皇子年紀較小,尚不懂事。本來這皇位也沒得怎麼爭,太子當得好好的,想要被廢黜倒反而難度很大。
三皇子這人虛偽圓滑,野心極大,雖不甘太子繼位但也實在沒什麼辦法,終日流連酒館,鬱鬱不得誌。直到遇見一年輕謀士。
一日,三皇子在酒館喝悶酒,附近坐著一白衣少年,書生模樣,白衣素麵,氣質清雅,那書生與旁之人打賭道:“你說這天下已是太子囊中之物,我偏不信,我說這皇位定不是太子的。”三皇子聽到極為不屑,心中更是煩悶。
誰知這年幼書生年少氣盛,竟大言不慚的說道:“我想讓誰當皇帝,這皇帝便是誰的!”三皇子對這自負少年並無好感,此時聽他所言甚是狂妄,大怒之下出言訓斥少年。
這少年出乎意料的沒有生氣,隻是幽幽的在三皇子耳邊說了一句話,三皇子聽到後竟臉色大變,渾身發冷,倉皇逃竄。
他說的是:“三皇子,您與雲姑娘可還有聯係?”
原來三皇子弱冠前曾極愛撫琴,自詡琴藝出色,打算遍訪名師,成就一番美名。而事實上三皇子雖稱得上熟練琴技,但在琴之道上實在算不得有天賦,眾琴師畏於其皇子身份,對三皇子讚美有加,紛紛謙讓。久而久之三皇子不免心高氣傲。一日,三皇子遍請好友,在酒館設宴論琴,意欲揚名天下。
當時左相之女雲伊人是衛國有名的年輕琴師,不僅琴藝高超且容貌出色。那天,雲伊人悄悄來到酒館,聽過三皇子琴音後,不禁大失所望。雲伊人藝高人膽大,不畏三皇子身份,竟然走到三皇子麵前道:“未懂琴心,實則尚未入門,琴音浮躁,當屬下乘。”三皇子一聽極為惱怒,但麵對一美貌女子不好當麵發作。
隻見雲伊人緩緩坐下,十指輕挑,琴音便如流水般潺潺流過。試聲之後,平緩的琴音嫋嫋劃出。曲調清新自然,寧靜悠揚,娓娓道來,仿佛柔和的的風輕撫心房。
接著,曲調漸轉哀婉,如述相思情腸,悲傷之情令人實難抑製,胸間滿溢鬱塞之意,曲調漸轉高揚,如堤潰洪泄般嘩嘩而下,麵前似乎看到散落一地的棋子,黑白縱橫,接連落地。突然,琴音戛然而止,語音繞梁間帶著無限惆悵。
三皇子聽過之後雙眼竟然流出淚水,下意識的嘴微張。緩過勁頓時明白這女子所言非虛。可這時雲伊人早已離去,三皇子彷徨失神,情緒激動喃喃道:“我要拜這女子為師。”
夜晚回府後,三皇子輾轉反側始終不能入眠,一方麵是明白了各琴師有意欺瞞,哄騙自己,可憐自己還為琴藝沾沾自喜,設宴論琴,實在大大丟了麵子。另一方麵,一閉上眼,那女子的琴音便餘音繞耳,那女子的一顰一笑便浮現在眼前。淡淡的蛾眉,如甘泉般清澈的雙眸,淺淺的胭紅,都如此令人著迷。
第二天清晨,三皇子一大早便四處尋訪女子,得知女子是左相之女後竟多次登門拜訪。在相府徘徊直至夜深也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