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魏宮,早已亂作一團。
不止是因為靖王歸京之日,刺客出現,驚起了魏京百姓的惶恐之感,更因為大魏的皇帝陛下,在宮內接風宴之前,不見了。
聽太後衛若水並不如以往似地怒斥眾多宮人,隻是陰沉著臉宣布接風宴撤銷了,便與石蘭姑姑率先回了慈濟宮。
有人,也不見太後心急陛下下落的樣子,比起一個母親的角色來,大概是衛若水更勝任於當魏國尊貴的太後。
待靖王領著皇帝回了皇宮,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慈濟宮的上都環繞著凝重的烏雲。麵對著跪在自己腳下一臉平靜的連鯉,衛若水的怒火滔。
免過虛禮,撤退了服侍的宮人之後,太後便一句話也不曾。她越是這樣,連鯉心中越是害怕,不知下一秒是否能夠承受得住母後滔的怒火。
“聽陛下允了司寇家那孩子離開?”衛若水幽幽道,“還下令不許他入宮,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選他作侍讀?”
連鯉忍著害怕的情緒,知道總不能自己當初是見著司寇準生得好看了些,心地斟酌著詞句,試圖給出個合理的理由來。
“母後當初,司寇家的孩子是極好的。……司寇準也是司寇家的人,孩兒隻當是母親交代的那人,便應了下來。”
“司寇家的人?”衛若水冷冷一笑,強壓下怒意,“那司寇準不過是偏房妾所生,在司寇家連狗都不如,本宮要的是嫡子!嫡子司寇冶!”
“孩兒聽,嫡子多年未歸……事已至此,其實大概是……一樣的。”
連鯉心緒大亂,卻不是很能聽到太後的什麼,隱隱約約,隻知道自己與司寇準再也不可能了,將頭低得更加低,眼睛卻是莫名一酸,啪嗒滴落下淚珠來,許久以來壓抑著的害怕與委屈,都化作淚水默默地流淌。
“皇家顏麵!子無情!”太後恨鐵不成鋼,緊緊咬牙看著眼睛紅紅的連鯉,“你這軟弱性子到底什麼時候能改?!”
連鯉趕忙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擦臉,努力睜大眼睛,不再落淚。
衛若水收了咄咄逼人的態度,隻是有些不耐地看向連鯉,痛心道:“與你過多少次,大魏立國靠的是手腕,是魄力!你這模樣,假若母後死了,你又如何成器!”
她這話得嚴重了,連鯉的心一驚,急忙跪伏,臉上猶帶淚痕,嗓音稚嫩厲聲應道:“是!孩兒明白!”
衛若水沉默良久,忽而緩緩呼出一口氣,喃喃低聲道:“司寇家狼子野心,陛下,莫要信了任何姓司寇的人。”
“孩兒謹遵母後教誨。”她低伏於地,恭恭敬敬。
自殿門之外進來個人,連鯉沒有回頭,心中明白是靖王入內,隻有他才能夠無需宮人通報,直接由石蘭領著進來。
靖王似乎沒有感覺到殿內凝重的氣氛,沒有行那些虛禮,隻是無奈看著座上的衛若水道:“何必和一個孩子如此較真,回京第一,本王可不想見著這孩子的第一眼就是受委屈的模樣了。”
因靖王在場,滿腹怒氣的衛若水便也收了咄咄逼人的模樣,隻是依舊帶著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連鯉,半晌,才搖了搖頭,輕聲道:“今日皇兒也受驚了,早些退下歇息吧。”
連鯉磕了一個頭,便起身離開,迎門是候在外麵的元香與岫玉二人,正一臉擔憂地看著自己。
連鯉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多問,隻是邊走邊皺眉低聲問道:“都安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