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香跟在她身旁,點了點頭,稟報道:“剛收到的消息,洪姐被洪將軍接回府了,施姐稍晚些也回了府。”
“稍晚些?沒什麼意外吧?”連鯉停下了腳步,感受著腹部翻騰著的酸疼,有些疑惑地想著,司寇準明明告訴自己,文勵心先將洛洛送往長街防守處,自己都已經回宮了,到底洛洛為什麼會晚了這麼久?
岫玉在一旁搖搖頭道:“聽施姐回府是遇人相救,並無大礙。”
連鯉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前走去,隻是心底忽然升起一個疑問,到底是遇到了什麼事情,需要“相救”?
她離開慈濟宮,那殿內的空氣似乎更為陰冷許多。石蘭好似石雕一樣斂著氣息,倒來了溫熱得剛剛好的茶水之後,便悄無聲息地退下。
她一退下,隱忍著的衛若水終於鬆懈了偽裝,眸色一黯,半晌,才長長地歎出一口氣,聽起來似乎十分無奈。
靖王平靜地看著她,低聲問道:“你還好麼?”
像是被人觸及了痛處一樣,衛若水方才緩和的臉色又緊繃了起來。她帶著哀怨與憤恨的眼神看著靖王,冷笑道:“你問我還好麼?當初夾著尾巴逃跑的人,居然還能夠在這裏一臉關切地問我還好麼!”
開口便是如此激烈的怨恨,即便是靖王,也似乎不忍直視她的眼神,微微側臉道:“我沒有選擇。”
衛若水靜靜地看著他半晌,這人的眉眼依舊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甚至在無數個哭著醒來的夢裏也是如此的清逸俊朗。
他年少時是多少閨中少女日思夜想的情郎,而自己與他一見鍾情,私定終身,相約白,最終卻落得了個如此下場。
沒有選擇,簡單的四個字,她便為了他守了一輩子的孤寡冷宮。
衛若水低著頭,忍著華麗而沉重的鳳冠所帶來的酸疼之感,十指握拳,暗暗告誡自己無需再多想了。讓靖王回來,不是為了再續前緣,而是為了自己死後的大魏與連鯉,有個托付的所在而已。
但是他真的能相信麼?那孩子到底是怎麼出宮的,途中的刺客又是何來曆,甚至於他與連鯉是如何相遇的,自己都一無所知。
都是巧合麼?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恢複到平靜的樣子,看著靖王淡然道:“先前多次抗旨不遵,此次前來,突遇刺客,又遇鯉兒,王爺倒是選的一手好日子。”
衛若水這明裏暗裏暗示著什麼的態度讓靖王的心底升騰起一股極為不適的感覺,隻是因著心中的某個猜測急於求證,不得不暫時斟酌著自己的語氣用詞。
“我回來,是為了你。”靖王深情地看著衛若水,輕聲而溫柔道,“若兒,這些年,我知道你不容易。”
“既知不容易,何必當初?”
靖王沉默,不知該如何解釋當年的情況,才能夠讓衛若水心中的仇恨稍解。
他沒回話,衛若水自討了個沒趣,懶懶靠在錦榻之上,把玩著手上十指丹蔻,幽幽道:“既然回京了,那就好好休養一段日子。如無要事,就請出去吧。”
靖王靜默立著,良久,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目光灼灼地看向座上的衛若水道:
“那孩子的身世……我已經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