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洛雪慌亂地點了點頭,忽又遲疑地搖了搖頭,隻道:“來話長,此事還是勞煩文公子多多打點,若有什麼消息,還請告知一聲,洛雪感激不盡。”
“雖然我不敢保證能有什麼消息,但是如有什麼情況我必定會告訴你的。”文勵心幹脆點了點頭,又寬慰幾句,隨即離開施府。
施洛雪怔怔站在原地良久,內心思緒紛雜根本無法理清。她覺得這件事必須讓其他人知道,可如今司寇準為魏國大考閉門不出,根本見不上一麵,洪曼青又即將入宮成婚,不過半月就是大魏的皇後了,連鯉又病重臥榻許久,根本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刺激……
“姐?您站在這邊幹嘛,心風大!”
巧兒的聲音從她身後遠遠傳來。施洛雪猛地回頭一看,隻見巧兒捧著盤茶水快步走過來。
“巧兒……”施洛雪的聲音低沉,有些無助與悲痛。
“文公子回去啦?”巧兒不明就裏,沒有察覺到施洛雪的低落情緒,有些欣喜地捧茶往前遞給她道,“姐我和你,我剛從前廳過來,那些個箱子全不見啦,一定是老大人心疼你,把這門婚事退了……”
巧兒唧唧呱呱一通話從嘴裏蹦出,忽然現施洛雪怔愣惘然的模樣,不禁話音一頓,好奇問道:“姐,您怎麼啦?”
施洛雪回過神,忽然覺得莫名悲涼,搖了搖頭,聲道:“沒事,你繼續。”
巧兒又歡喜,捧著茶跟在施洛雪的身側,一路上不停地著話,好像刻意彌補了施洛雪的低沉寡言。
與這沉默相比,文勵心的馬車行過的朱雀大街顯然就熱鬧非凡。賣糖葫蘆的,耍把式的,唱逗樂賣弄嘴皮子的……好不熱鬧。
文勵心正閉目養神,腦海裏梳理著今生的一切,下意識便抬手撫上了臉頰。
那塊地方在半柱香前被人狠狠扇過,可興許是因為對方隻是個手勁不大的弱女子,並未留下多大的痕跡,此時更是已經消退如常。可他輕輕摩挲著那塊肌膚,卻好像撫摸著被一片惱怒與恨意澆灌而成的針刺一般,稍稍移一寸,便更覺得屈辱一分。
他何曾被人如此無禮對待過!
“敬酒不吃吃罰酒!賤人!”
文勵心惱怒得滿臉通紅,實在壓抑不住滿腔的怒火,猛地睜眼憤怒甩手橫掃,帶著火氣將身旁茶幾上的茶水一並掃落,連帶著茶幾也掀翻在地。
“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到時候看你怎麼和你的情夫卿卿我我!”
文勵心一字一句地咬牙恨聲道,瓷碎飛濺,灑落一地,然而滾滾前行的馬車並不曾停頓一分。
馬車夫隻是瞥了一眼身後,便揚鞭打了數個響亮的鞭花,口中吆喝驅趕行人的提醒聲越大。
馬車夫吆喝著,想要趕著清靜送完人回去再吃碟鹹脆的花生米兒就著菜下兩壇酒,於是他催促著馬蹄的吆喝聲越疾,正差拐個彎就到了目的地的時候,卻聽馬車之後一陣嘈雜,哭聲嚎聲,人聲竊竊沸沸。
他正心裏咯噔一下,趕著馬車的度稍稍一緩,趕緊悄悄回頭一望,便見馬車之後不遠處圍了一堆人,裏頭有人在哭嚎著些什麼,圍觀的人遠遠地都望著一個方向,瞅著他這輛車指指點點的,像是遇見了什麼壞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