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王鐵橋忽然抬手屈伸手臂,按壓老人胸廓部位。有節奏地按壓並伴以數百默數,可地上的老人毫無動靜,越發死寂。
王鐵橋毫不遲疑,又改按其腹,如此半柱香的功夫,那老者終於猛地大吸一口空氣,又徐徐從口中吐出,這才悠悠轉醒,隻是極其虛弱,又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艱難喘著氣。
“啊——居然醒過來了!”
“神醫,真乃神醫啊!”
“這怎麼可能——”圍觀者從竊竊私語變為震驚喧嘩,嘈嘈切切,好似粗弦重鼓交相響應。
“來啦來啦,讓開讓開——”
遠遠地,阿穆端著碗潤肺的清粥一路跑趕來。他跑到老人身邊,將碗中的清粥放好並不急著立馬喂進,而是將緊握的拳頭遞至老人口鼻處,緩緩攤開手掌,隻見阿穆的掌心是一掌切成碎末的蔥根,他從掌心碎末的氣息徐徐吹入老者的口鼻之中,不過片刻,老人的喘息便平緩許多,原先灰紫的麵色也逐漸緩解,雖然蒼白,卻比先前好上許多。
那孫兒愣了愣,隨即一副見了鬼的樣子,飛快騰出腿來拚了命往後挪了幾步,震驚地抬頭看了看那氣息逐漸舒緩的老頭兒,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王鐵橋,嘴裏隻剩下不可思議的“你”“你”幾聲,還好阿穆乖巧,見此情景上前接過老人,輕輕幫他順著氣。
“見過王大人。請問可有查出這位老者病因?”文勵心恭敬詢問道。
王鐵橋臉色平靜,隻是帶著不滿皺眉看著那一臉震驚的孫兒,責問道:“老人家心血衰微,氣力不足,本該是臥病休養的病情,你怎的帶他出來街上亂晃?”
“這——我又不是大夫,怎麼知道那麼清楚……”那孫子低頭嘀咕著,隨即一怒指著文勵心道,“我原本是要帶著爺爺去看大夫的,哪知你的馬車橫衝直撞傷了他!現在就是我爺爺回了一口氣來,我就算是告到子門前也要將你們治罪!”
周易瞧他模樣搖了搖頭歎氣低聲道:“大魏子要管的事情多了去了,你這破事誰會來管?”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又有點不開心呢。”花錦南眯了眯眼,若有所思地盯著那孫子慌怒的表情,心中早已有了定音。
“反正,反正你們至少要賠點湯藥錢吧?”那孫子充滿警惕的眼神從花錦南身上掃到文勵心身上,佯裝大度道,“哼,反正車是你們的,人是你們撞的!文大人家的,嗬,隻怕這些年在端州也賺了不少,為了公子的名聲,這點銀兩該不會省吧?”
王鐵橋思索幾番插嘴道:“老人家本該休養,為何不在家請郎中上門?更何況,我看他身上並無擦傷,隻有摔倒之時蹭傷點口子,現在病成這樣,隻怕不是因為車撞了吧?”
“啊——起來,你們爺孫倆有點眼熟呢……”花錦南若有所思,與周易對視一眼,捧著一張很是無辜的表情攤手道:“咱們磕了半的瓜子,看了半遊人,好像他們倆就是一直呆在樓下不動的那兩人呢。”
“起來還真是噢。”周易眨了眨眼,很是驚訝地道,“沒錯就是你,帶你家爺爺去看病,為何在樓下晃蕩半?後麵為何又走了?起來,走的那時候正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