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3 當局者迷(1)(1 / 2)

寒地凍,偷懶的下人又何止他一個。

隻是嘴上著“偷懶”,卻不跟其他機靈的下人躲到溫暖又人少的地方去,手中的掃把幹淨未有濕潤之氣,必定不曾沾染雪水。更主要的是,這府內的下人早就知曉獻殷勤的方法隻對薛燕回有用,他的性子向來就冷,從不吃這一套,也與司寇向明不甚親近,這哪來的廝上趕著求情,還攔著路問他哪兒去?

就怕是“水三娘”還是司寇向明的安排著的人,也便是這些人攔著自己與外界聯絡的道路。

洪曼青不止一次向他傳遞過信息,可他今兒個才第一次收到。

興許此時病榻上的連鯉正黯然神傷,隻因覺得他對她特意疏遠。

興許剛得知婚事的施洛雪哭著向他們幾人求訊,卻無人能回。

興許衛豐剛被押解回京的時候,他若知曉的話,還有幾分挽回的餘地。

風雪更盛,翩然飛揚的袖口迎著碎雪招搖,司寇準捏著信紙一角的手指微縮,力氣之大,幾乎將信紙一角捏碎,心中對司寇向明與“水三娘”的憤懣之意更漲。

他心中主意已定,毫不猶豫便停下了腳步,轉而輕輕一躍,便飛躍到了相府牆頭,往回一望,隻覺得這偌大的宅院在風雪之中似乎也顯得渺起來。

落雪無聲,司寇準落地的腳步更是無聲。

他掩了掩衣衫領口,防著寒雪灌進衣領進去,遠遠瞧著相府大門並無洪曼青的身影,這大雪日街上又無他人,便低頭匆匆往槐花巷的另一頭走去。

宣元將軍府大門緊閉,門房的告知洪曼青先前怒氣衝衝地回府後,又被太後宣召進宮,此時不在府內。司寇準眯著眼,繼續快步往前,去了施府門前,又被告知,施洛雪今日一大早便歡歡喜喜地帶著丫鬟巧兒進宮去了,臨走時還帶了昨熬著放冷的湯藥一並走了,想必是給連鯉燉的一些稀奇補藥而已。

他閉眼,強忍著一口氣長長呼出,又轉身快步去往朱雀大街。等到了禦風樓,左右尋不得師父周易的痕跡,那雙長得一模一樣的少年廝道,早些時候酒樓東家與周易一齊出去了,問去的是哪兒,也不知道,隻道是王鐵橋王太醫派人來的轎子。

司寇準此時不得不無力撫額,不知今日到底是什麼個日子,竟讓平日這幾人都跟約好了似的趕進了宮。事到如今,太後那裏肯定又盯著大魏皇帝,隻怕連鯉此時是不得空了。司寇準心中打定了主意,找阿穆要了匹好馬,便迎著撲麵的大雪往北郊城外急馳而去。

“可有東家是換了裝入宮的?”雙子廝齊聲問道。在門口目送司寇準遠去的阿穆一愣,回頭問道:“這個重要麼?”

雙子廝對視一眼,齊齊一攤手,無辜道:“不重要。”

話罷,風雪一吹,唯恐裏麵的賓客被這寒意吹著了,三人又放下了遮門的厚簾,打理起禦風酒樓的生意來。

周易幾人此時確實是都在宮中,不同的是,周易尚在入宮的盤查路上一臉不滿,洪曼青在魏太後的慈濟宮中苦著臉背著宮中女訓,施洛雪已然到了連鯉寢宮之外,攏手嗬著熱氣,不停地搓著手,就等著外邊的宮女進去通報侯三兒或是元香一聲出來。

“姐你也真是的,奴婢忘帶暖手的了,您記著的倒也罵巧兒一聲,也省得此時在這寒地凍的著了涼。”她的身後,端著一鍋冷藥的巧兒語帶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