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苦心巧克力(3 / 3)

張三夏硬著頭皮找了個行李箱,把東西全部拖了出去。

九月的陽光依舊毒辣,張三夏穿著短褲人字拖,懶洋洋地單手摟著一大捧玫瑰花,另一隻手拖著箱子在樹蔭下慢慢地走。迎麵停下一輛白色轎車,車上下來一個挺拔的男人,看起來二十六七的年紀,眉眼還很好看,鼻子很挺,看起來文質彬彬,他走上前,說:“同學,請問一下,行政樓怎麼走?”

或許是陽光閃瞎了張三夏的近視眼造成短暫眩暈,張三夏指了好幾條路沒一個重複的,眼前的男人絲毫沒有不耐心,張三夏一瞬間感覺自己臉通紅的像煮熟的蝦子,這張老臉居然時隔多年又尷尬地紅了。

“這樣吧,我要去行政樓交一份材料,如果同學不急的話,可以先上車幫我指下路,交了材料,我再送你到你要去的地方怎麼樣?”男人聲音沉穩溫和,甚是動聽。

張三夏於是帶著滿滿一箱吃的和那一大束花上了車。

“花很漂亮。”男人偏偏頭看了一眼張三夏抱著的花,笑了笑。

“吃的更好。”張三夏說完覺得有些發酸,文矜含淚十裏相送的場景還一直中病毒似的循環,到末了還扯著拉杆箱不要放張三夏走。張三夏怒了,然後默默地把玫瑰花遞了過去,文矜的表情一瞬間增加了很多其他色彩,總的來說,就是各種各樣的嫌棄,“要它幹嘛,醜死了……”幽幽地離開了。

連帶著張三夏也看這捧紮眼的花也不順眼。

意料中的,男人笑意更深。

“我叫鄭城深。”男人隨即道。

“張三夏。”

張三夏似乎看到他嘴角狠狠抽了一下,難捱的靜寂之後,再看的時候他又微笑著看向她:“你先在車裏等我十分鍾,我去去就回來。”

這兩天顧盼盼都在給她灌輸的一個觀念就是,女生,該裝的時候就得裝啊,再漢子的性格也得被溫柔包上一層糖衣,說完嫌棄地看了看張三夏,接著說,“三瘋啊,你看看外頭都說成什麼了,說你這樣的搓衣板女漢子怎麼能跟江一耀在一起,你得證明,你是個溫柔的搓衣板,憑什麼就不能跟江一耀在一起……”

張三夏感覺到了來自世界的森森惡意。

十分鍾並不久。鄭城深很快就出來了,問她去哪,她遲疑地指了指。

江一耀的宿舍樓在西籃球場那邊,和張三夏的宿舍一東一西遙遙相望。當鄭城深幫張三夏把箱子搬下來的時候,張三夏忽然想到了自己忘記的東西,江一耀到底住哪一間?住哪一間是無所謂的,隻不過,怎、麼、聯、係、他!

鄭城深把車停到了樹蔭下,遠遠地看那個不著調的女生抓耳撓腮。他有節奏地敲著方向盤,漫不經心地在心裏數著數,三,二,一。

果然。

“江一耀!有你的東西!江一耀!”

起先開窗戶看情況的是一個留著小平頭的男生,扒到窗外,脖子伸得老長,見樓下一妹子拿著玫瑰花,瞬間上了發條:“臥槽!哪個喪心病狂的還要妹子親自過來表白!”

嗓門是很大的。

幾乎片刻之間,這邊窗戶全都打開,冒出來一張張帶著興奮小猥瑣的開了花的臉。

“妹子,好樣的,哥哥給你點個讚。”

“樓上+1。”

“喲,妹子,直接上樓吧,我們幫你助威。東西就留給我們吧?”

“啊,我等注定孤獨一生。”

張三夏正要問江一耀在哪,隻聽“砰”的一聲,像是暖壺在身後炸了,張三夏轉過身子,看見江一耀麵色詫異地看著她,似乎還很糾結,腳邊的壺汩汩地流著水。

她丟人實在丟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