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3)

周正濤還沒有來得及找楊善奇核實黃鍵的相關情況,黃鍵就已經順利偵破了令他頭大得跟鬥一樣的無頭盜竊案,這使他非常意外,當然更多的是欣喜。心想這個黃鍵真是看不出來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竟然在沒有任何線索的情況下能將刀疤的作案手法和作案過程講得頭頭是道清清楚楚,任刀疤百般抵賴但在事實麵前不得不認罪做法,確實比那福爾摩斯還厲害。這樣一來,雖然周正濤知道黃鍵偵破案件的手段是一項全新的生命科學技術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但好奇心的驅使和職業的本能仍使他對這項新的技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無奈保密規定的約束使他隻能將自己的欲望埋在心底,心想著黃鍵為刑警隊解了燃眉之急卸下了愁帽立了大功首先應當表示謝意才對,遂按照黃鍵先前的建議與楊善奇取得了聯係以表達警隊的感激之情。但楊善奇聽後卻是一頭霧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周正濤哈哈大笑說道:“隻要你是生命科學研究所的楊教授就沒錯,我們警隊感謝的就是你和你們研究所,沒想到你們生命科學研究所竟然培養出來一個大神探,真是太神了,我們這些老公安與你們相比可真是讓我們無地自容啊。”

楊善奇客氣地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兒呀周隊長,我們幫了什麼忙了讓你這麼客氣,是破了什麼難纏的案子嗎?”楊善奇當然是個聰明人,他根據周正濤介紹的隻言片語已經猜出了八、九分,心裏不禁埋怨說道這個黃鍵咋搞的,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私自作主運用生物波技術?相關的規定在他眼裏還作不作數?同時他也是暗暗一喜,心想這樣也好,通過實踐檢驗一下生物波技術的應用價值也未償不可,不過未經請示彙報卻是萬萬放縱不得的。

楊善奇的內心活動周正濤當然不了解,他隻顧著興奮地介紹說道:“楊教授,是這麼回事兒,一個多月前發生了一起入室盜竊案,丟失的現金和珠寶折價總共超過百萬。被盜的方振東是一個非常有名有外商,你可能不了解,這個外商的影響力非常大,他家失竊對咱們的投資環境影響也很大。所以,市領導非常重視,要求我們迅速破案,在事態擴大之前挽回影響。但是,我們摸排了一個多月卻沒有發現一點兒線索,監控視頻中隻有方振東家的保姆有些疑點,哪知道調查審問了好長時間,看那保姆老實巴交的,那種大案哪是她那種人能夠做得來的。”

周正濤說得有些激動,他頓了頓喝了點水繼續說道:“案發後市領導非常重視,要求我們集中力量全力偵破,然而我們一個多月連一點有用的線索也沒發現,市領導非常震怒,給我們下達了最後通牒,要我們限期破案,否則將案件移交其他部門偵破。你想啊,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比直接打我的臉還難受,啊?同樣都是吃公安這碗飯的,我們就那麼差嗎?我當時心裏那個難受呀,唉,就別提了。”

楊善奇發現周正濤越說越激動,但話說到這裏卻突然打住了顯出一副沮喪樣子,趕忙勸說道:“周隊長,別急,慢慢說,來,喝點水。”從心裏來講,楊善奇希望周正濤趕快講一講黃鍵與案件的偵破究竟有什麼關係,最好直接就講。但是周正濤越講越激動,而且講了那麼一長串子話竟然與黃鍵一點關係也沒有不免有點心急。當然,周正濤的一長串子開場白的確也勾起了楊善奇的好奇心,心想這麼重大的案子黃鍵究竟幹了些什麼、怎麼幹的,起到了哪些作用竟然能讓這位鼎鼎大名的周正濤周大隊長讚不絕口。

“嘁——”周正濤喝了一口水,突然自嘲地笑出了聲說道:“哎,楊教授,你可不知道,當時我聽了領導的那一番話肺都快氣炸了,可大家研究了半天還是一點轍都沒有啊,你說惱人不惱人?不過,吉人自有天相,你們的黃鍵就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的。”

終於說到黃鍵了,楊善奇暗自一喜更加集中精力聽著周正濤的介紹。隻見周正濤壓低了聲音帶著無比誇讚的語氣,緊盯著楊善奇的眼睛說道:“你猜怎麼著?黃鍵自告奮勇說是要幫助我們偵破案子。當時我還納悶,心想這小子能有什麼能耐,我們這些幾十年的老公安一點轍都沒有,一看他就是一個未經世麵的文弱書生還能有什麼好辦法?最後我才知道,他雖然說是幫助我們,可實際上是想給你們發明的一種新技術找一個實驗田測試一下實際作用。加上那個時候我已經是個無頭的蒼蠅,到了見了亮光就往上衝的地步。也算是有病亂投醫吧,一聽說有人能幫我們破案,當然是滿心歡喜,經不住他軟磨硬泡我也就稀裏糊塗答應了,事實上答應得的確有些草率,可誰曾想黃鍵第二天就把案子給破了,當場將那個案犯抓了個正著。”

楊善奇聽著不由一喜,但同時心裏也是一沉。雖然他當時沒有在抓捕案犯的現場,但已經想到黃鍵偵破案件所使用的方法。心想黃鍵啊黃鍵,雖然你的出發點是好的,通過實踐也證明了生物波的實際價值,但咱們的研究項目現在還沒有來得及給上級彙報呢,根本不到揭開鍋蓋的時候,你這麼大張旗鼓地使用生物波技術不是把我這個做老師的放在火爐上烤麼?如果上級追查下來的話我這一輩子的清譽還能保得住嗎?此時的楊善奇心情是極其複雜的,他既為黃鍵的積極探索而鼓掌叫好,又為其私自做主而生氣;他既為生物波巨大的實用價值而高興,又為其未經允許提前公開而憂心忡忡;既為自己打著“心靈感應”的旗號而進行生物波研究取得巨大成功而沾沾自喜,又怕上級追責而心神不寧。這些複雜的情緒彙聚在一起竟然使楊善奇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隻是下意識地問了一句:“你知道黃鍵偵破案件用的什麼方法麼?”

周正濤微微一怔。他這個時候正說得興起,根本沒有料到楊善奇會有這麼一問,所以思路的銜接出了點差錯。他低頭想了想說道:“這個——我不知道,之前黃鍵說是你們發明的一項新技術,目前還處於保密階段,他不說,我更不可能問,這是幹咱們這一行最基本的常識。”接著他又延續著前麵的思路興奮地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個案犯一開始死都不認罪,我們什麼招都用上了他就是不說,最後還是黃鍵講出了他作案的全部過程,每一個細節都講得清清楚楚,那家夥抵賴不過,無奈之下才供認了全部罪行。”周正濤喝了一口水,又急不可耐地說道:“你猜怎麼著?原來那家夥是偷了外商家保姆的鑰匙,喬裝打扮成保姆做的案。案件偵破後我們還讓他重新穿戴起了喬裝改扮的那一身行頭,嗬,麵貌和身材跟保姆一模一樣,遠一點兒看你根本看不出來。據那個案犯說,他幾個月前就開始踩點兒選擇在方振東家做的案,最主要原因就是他一經喬裝改扮,身高和體形跟保姆一模一樣。”

“噢——原來如此。”,楊善奇聽周正濤講完心頭像塊石頭一樣落了地。他首先放下心的事情是確認了黃鍵利用生物波偵破案件的事實,而且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其次是黃鍵並沒有向周正濤透露生物波項目實驗的任何內情,不至於讓自己在這件事上太過被動。他心想著黃鍵這家夥還算是有些頭腦,保密守則沒有白學,而且他身上具有的這種善於學習勇於探索的精神也是值得稱讚和肯定的。然而不經請示擅自作主的作法可是極其錯誤的,一定得找機會跟他認真地談一談,提醒提醒,以免以後再次發生類似的事情。想到這裏,楊善奇突然有一種難以訴說的憂心從心頭一閃而過,心想黃鍵這次不經請示私自作主利用生物波參與案件的偵破,難道下次不會用這種方法去幹別的什麼事情嗎?能預防得了嗎?想著想著楊善奇突然回憶起來,就在前幾天他也有過同樣的擔心,但那次的擔心隻是一種模模糊糊的意識,而這一次卻非常清晰、非常明確,而且比上一次嚴重得多。

楊善奇在與周正濤的交談過程中心裏的活動周正濤當然無從知曉,黃鍵更不可能了解。黃鍵這個時候的心情像是剛剛吃過熟透的蜜桃一樣喜滋滋、甜絲絲的,而且興奮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洋洋得意。當然了,就目前的情況而言,他確實應該有這種心情,也的確具有這種心情的資本。一來是幫助公安機關偵破了一個大家都束手無策的無頭盜竊案,心裏有點兒成就感是在所難免的;二是在案件偵破過程中竟然將一而再、再而三欺侮他的刀疤抓捕歸案,無意之中既破了案又報了仇,取得了一舉兩得的效果。這些事情都明擺在那裏,你不讓他黃鍵洋洋得意難道還要讓他哭嗎?顯然不可能。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此後不到半年的時間,在周正濤的再三請求下,經過楊善奇的默許,黃鍵參與了多起重大案件的偵破全都取得了成功,犯罪分子無一漏網。就連擱置了幾十年的無頭大案也在黃鍵的幫助下逐一破獲,使凶犯一一伏法。比如比較典型的“河堤草叢少女碎屍案”已經塵封了二十一年,當時由於案件發生的時間是夏秋之交一個傍晚,加之河堤內野草叢生高過人頭,過往的行人又少之又少,發現被害少女時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後,屍體已經完全腐爛變形,蠅蛆滿地,案件線索消失殆盡。後來經過公安部門長時間的全力偵察也沒有使案件得到任何進展,無奈之下便作為積案擱置了下來。這件案子當時影響之大在全國也是榜上有名。然而黃鍵僅用了三天時間便將案件的來龍去脈、罪犯實施犯罪的過程以及細節搞得清清楚楚,成功鎖定了罪犯,將千裏之外已經五十四歲的犯罪分子繩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