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走走想想,抬頭看看兩側,洞道有聲詭異。七天來,他們一直往前走。
起初,還是門衛老大爺挖的圓形洞道。之後便是地上泉洞了,分外的寬敞。
突聽,前麵有水流聲,五人衝上前去。果真有一條泉水。這真是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啊。這條泉水自左至右流過。文玉不及細想抱著碧等玉便去飲水。龍鷹搶上前拉住她,拿了銀簪一試道:“喝吧。文玉姐姐。蕭姐姐,你們也來。水清涼著呢!我們要活下去。而且要勇敢地活下去。”
蕭靜姬把兒子留在一邊,擠擠幹涸的眼睛,俯身去取了一捧水要給兒子喝。
羅文玉聽著龍鷹的話,龍哥的模樣又浮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她喝在嘴裏的水有似泄了閘的淚混進了泉水裏麵。
突聽碧從新大叫:“媽媽!”本在思索著如何過泉水的龍鷹回身一看,泉水瞬間變得凶猛無比,從左側洪濤齊至。蕭靜姬竟被衝入了水中,向下遊急湍。龍鷹正欲起步,又聽啊的一聲,一個浪頭打到了羅文玉和碧等玉身上。泉水稍退,羅文玉起身一看,碧等玉不見了。
龍鷹一個箭步縱深躍入水中,奮力向下遊遊去。她一邊使開水上漂的功夫,一邊兩眼四顧,尋視兩人的蹤影。
羅文玉碧從新攬在懷裏,等了許久還不見龍鷹回來。她望著水麵發呆。水麵輕盈平蕩,真讓人難以琢磨。自己的龍哥被埋在了這黑黑的洞道裏,恐怕我出去都是個難事,那還出去做什麼。幹脆和龍哥一起葬在這裏得了。
不知過了多久,羅文玉看著很糊糊的四周好生害怕。龍鷹一個前縱躍出了水麵跳上岸來。
羅文玉見她一人回來,把碧從新從懷裏推開問道:“我的碧等玉呢?”
龍鷹摸一把臉,甩甩身上的水,傷心地說:“羅姐姐,我盡力了。可是,下遊的流水又陡又湍,泉水分支無數,我尋了好幾次都沒有看見兩人的蹤影。隻怕你……怕你們孤單害怕,我也就回來了。”
羅文玉癱坐在地上,麵色慘白。忽地從地上坐起向泉水衝去。龍鷹早有防備,忙拉住了她勸道:“文玉姐姐,你不要這樣的事情,我也好生難過。哦,興許她們從這裏流出去了,被人家搭救了也未可知啊。是不是,羅姐姐。”
“我,我的龍哥沒了,現在女兒也生死未卜。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羅文玉哭道。
“不,你還有我,還有碧從新啊。想想碧大哥在天有靈,一定會保佑她們平安無事的。再說,碧大哥等了你十幾年,你就這樣結束生命,難道碧大哥願意這麼快看到你嗎?他希望你好好的活著。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
羅文玉聽了龍鷹的話,傷心地癱坐在地。
龍鷹知道下遊分支眾多,上遊定是不知何時又是大的浪濤。羅姐姐和碧從新都不會水。於是龍鷹說道:“羅姐姐,吉人自有天相。碧等玉這麼可愛,碧從新這麼懂事,他還要等著媽媽來照顧呢。蕭靜姬也不會有事的。”
羅文玉回身看看碧從新,果真他一聲不吭,隻是低頭難過。不大聲嚷嚷,也不大聲悲苦,可是忽聽龍鷹一說,自己又抹起了眼淚。羅文玉抱住他,想這孩子真像龍哥的脾氣。碧龍霄也是有事自己憋在心裏,不想自己尋死尋活,吃醋沒玩。他抱住了碧從新,就想抱住了碧龍霄。羅文玉心中有了很大的求生欲望。她抬頭問龍鷹:“咱們該怎那樣逃生?”
龍鷹一聽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自己的一番話起了效用?龍鷹急忙說:“流水……不,你們水性不好,咱們還是選擇向前進吧!我總覺得前麵總有出口。這麼精致的洞道,一定是我們生存的出路。說不定咱們出去後,就能見到蕭姐姐和碧等玉在我們的眼前呢?是不是,碧從新?”
碧從新從羅文玉懷裏抬起頭又點點頭說:“我相信龍姑姑的話。龍姑姑從不騙我們的。是不是,媽媽?”
羅文玉一聽到媽媽,心頭一顫。他是蕭靜姬和龍哥生的孩子,現在喊自己媽媽,自己怎能不應。於是點點頭,答應了一聲:“乖孩子,是的。兩個媽媽都會平安無事的。你的等玉妹妹還在外麵等著我們呢?”
其實,羅文玉還沒有蘇醒過來的十年裏,碧從新一直喊她羅媽媽。隻是羅文玉第一次聽到罷了。碧從新看著泉水地問道:“那為什麼我們不從這裏出去呢。咱們就讓誰衝出去吧!”
“不好的,你和羅媽媽都不會水,很危險的。你媽媽會水的,她定是把你妹妹抱好了,遊啊遊,像小蝌蚪一樣遊出去了。”龍鷹微笑著說。
碧從新哦了一聲:“媽媽會遊泳?這我好想不知道。等見到了媽媽,我一定要讓她教我遊泳。還有等玉妹妹,我和她比賽遊泳。是不是,媽媽。”
羅文玉知道碧等玉一定不會遊泳,輕歎了一口氣說:“是的。咱們一定好好活著,等出去了,你們遊泳比賽。”
龍鷹將兩人送到了對岸。她取了火折,生了堆火,烤幹了衣服。
三人休息片刻,又沿著洞道向前走去。
此時已是第六天了,龍鷹抱著碧從新。三人就這樣又走了一天。洞內黑黑,三人不知時日。大約到了第七天,碧從新已餓得昏睡了過去。羅文玉抓過龍鷹腰間的飛刀,在手上割了一刀。所割不深,隻流出了幾滴血來。龍鷹大驚,手刀問道,你做什麼?文玉一把奪回,龍鷹也無多少氣力。文玉一奪竟奪了過來,便在胳膊上狠狠割了一下。龍鷹看力道,傷口肯定傷及大脈,忙回頭不看。
再回過頭來,隻見羅文玉已經躺在了地上,胳膊上嘩嘩地留著血。再看碧從新的嘴角有血,龍鷹才明白文玉姐姐以血為從新。她急忙按住羅文玉的傷口,扯了身上的一塊布條,點了文玉身上的大穴,揮出右掌慢慢運送真氣給文玉姐姐。真氣遊走文玉體內,文玉頓覺很是舒服。大約一盞茶功夫,文玉才醒來。
羅文玉睜眼一看。龍鷹正雙掌合十,平放著。隻見生了熱氣。不一會兒,龍鷹伸開右掌,左掌心紅水一片。龍鷹把碧從新扶起給她喝了。羅文玉看著出神問道:“這是什麼功夫?早知道這樣,你把我的血逼出來,我就不用刀子割了。好痛的。”
龍鷹嘻嘻一笑說:“好我的文玉姐姐。這是你的血啊。你的血沒有喂給孩子嘴裏,你就暈了過去。大量的血凝成了塊,我用功力將他們化成了液體。便喂給了碧從新了。來,你也喝點吧!這可是你的血,你敢不敢。
羅文玉向後一仰,卻忽又抓住龍鷹的手。把龍鷹手心裏的血喝了個幹淨。然後說道:“你定是給我內力了。現在你功力大耗,現在你還能自己走嗎?”
龍鷹點點頭。
羅文玉笑道:“那好,我抱住碧從新,咱們再往前走。一定要走出這鬼地方。不……哦,是鬼地方。出去後,我一定把龍哥的墳墓移出去。”
羅文玉抱住碧從新,知道他喝了自己的血已無大礙。正呼呼地睡覺呢。三人走了很多路。之後,羅文玉抱住碧從新隻能爬行了。龍鷹看著文玉姐姐的勁頭,知道她再無尋死的念頭了。可是她漸漸地感覺體力不支。難道自己這習武之人,還比不過這柔弱的女子嗎?這倒好,自己反而被文玉姐姐激發著前進了。這是傳出去,真丟人啊。二哥要在,肯定會笑話我的。
七天多了,在不到勁頭,那可就完了。龍鷹心中一直泄氣。慢慢地她伏在地上,眼睛不看前方,隻是看著文玉姐姐的兩隻秀腳前進。
過一會兒,她看看文玉竟看不見了。原來越深,洞道內就越黑了。龍鷹把耳朵貼在地上,接著龍鷹嗅到了一股鮮血的味道。用手一摸,手印好深。沒想到文玉姐姐有這麼這麼堅強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