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章 講道理的法則(1 / 3)

黃昏時候,空下起了雨來了。

開始,還是蠻溫柔的,仿佛情人溫柔的芊芊玉手輕撫過你的臉,即便是你明明知道這是她決絕轉身離開的最後一個愛撫,也不由心生無盡的連綿情意與眷戀,然後,狂風大作雷鳴閃電,全麵覆蓋了囊括了岷山山脈在內的整片空,隨之,瓢潑大雨如同斷絕了所有感情的情人在轉身之前之刹那扔下了讓人猝不及防的謾罵和咀咒般傾盤而降。

因為下雨,夜幕似乎給提前落之下來。

夜幕來臨的時候,作為被黑暗和寂寞恐嚇了數以千年的人類,自然而然要給自己的麵前點亮一盞驅趕恐懼的光明之燈。

所以,當空黑暗下來的時候,整個岷山派上下都點亮了燈火。

似乎,藍心語是一個膽子比較大的姑娘,至少,在大多數地方亮起燈的時候,她的房間還是一片黑暗。

她坐在妝台前,默默的盯著銅鏡,那專注的樣子,好像要從鏡子裏麵的尋找處某些曾經遺失的東西。

黑暗的房間,鏡子也是黑暗的。但是,這個不要緊,密集的閃電仿佛通靈了一般,知情識趣的不斷穿越過窗戶,映在她的臉上和鏡子上,故此,她的影像有點近似老式幻燈片一般在鏡麵之中時隱時現。

通過閃電充滿江湖義氣的幫助,我們可以從鏡麵的影像看出,藍心語是一個年近三旬的女子了,在這個二八芳齡就應該已經是出閣為人妻人母的年代,卻依然獨守閨房,不大齡剩女對她所意味的是傲嬌或失落,但是,對於一個大姑娘來,無論如何,都是一種失敗的體現。

哪怕,藍心語雖然很美,她嬌姣的臉蛋並沒有被歲月腐蝕而青春黯然流逝。隻不過,曾經靈動的眼神卻真的黯淡了,長長的睫毛偶爾閃動間,終是忍不住隱藏不住晶瑩剔透的淚珠兒滑出了眼眶,滑落麵龐,極之無助的掉了下去,滴答滴答輕輕落在妝台上。

屋外傳來一陣輕緩之中蘊含著無比沉重的腳步聲,在虛掩著的房門前停駐。

然後,一個女人輕輕一聲歎息,幾許悲傷惋惜的色彩,輕輕道:“心語,咋一個人在呆呢,也不點燈,黑漆漆的,這不更憋著麼?”

藍心語微微扭頭向門口處望了一眼,淡淡道:“娘——”

門外的女人又是輕輕一歎,推門而入,然後走到放置燭台的案前,給點亮了燭火。

久處黑暗中,光明總是來得讓人分外期待的華麗。

然而,燈火之下,我們或許可以對房間裏麵的母女倆的姿色和華貴的服飾肯定她們的華麗,但是,當鏡頭在她們臉上的表情互相切換的時候,可以找到的,卻絕不是任何華麗的色彩,而是,飽滿悲情的傷痛。

藍心語不由也是一愣,她看出來了,她的母親眼眶浮腫,眼珠兒赤紅,明顯是經曆了一場極度傷心的哭泣。

“娘”

她忍不住輕輕低喊,“您這麼也”

她的母親雖然年近五旬,卻體態曼妙不下於青春少女,肌膚白皙,麵容清麗中透著成熟而貴氣的雍容華貴,曾經在武林中被讚譽為八美之一。可是,眼下這個滿溢傷痕形似奔喪剛剛歸來之形象,幾乎完全顛覆了昔日的女神形象,倘若讓昔日傾慕她的人看見了,勢必大為吃驚,還誤以為她經受了何等巨大的打擊呢!

當然,女神就是女神,即使是她憔悴和傷痛的顏容給她帶來了些許的瑕疵,但是,於某個角度去看,卻讓人感覺到女神更加接地氣了,在親和力之上,要加分了。

不過,藍心語顯然對這些忽略而過,她著重的,不是關於她娘的形象是否對於外人的影響,而是,她為何如此傷心?!

所以,她追著問:“娘,您是因為冷無歡冷大哥嗎?”

她娘微微點頭,含恨道:“當日,你爹決定去冷香穀找冷,我就知道會有今日悲劇生,而強烈反對,可是——你是知道的,你爹剛愎自用,從來都是決定的事情,九條牛也拉不回來的!我過,他如此決定,必定會害了冷的,他就是聽不進去!事實得到了驗證,我是多麼的正確——可是,我寧願我這次判斷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