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主坐了一會,確定看不出這個讓他驕傲的孩子還有什麼煩惱,便走了。
他老爹這邊廂前腳剛剛走出書房,那邊廂剛才後院出現的黑衣少年,阿飛後腳就進入了書房。
當然,阿飛跟華家主是無法比擬的,剛才華家主是坐著隨意的話,而阿飛隻可以站著,很是肅穆的雙手垂落,聆聽三公子的話。
三公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他的眼睛隻是看著空蕩蕩的書架,仿佛,阿飛的價值,匹敵不上他空蕩蕩的書架子。
或許,這也是三公子目無餘子的本質體現,世人芸芸萬眾,可以入其法眼者稀,至少,阿飛是無緣其中的。
阿飛仿佛早已習慣,很有耐心的安安靜靜的等著。
“阿飛。”三公子忽然吐出三個字。
“在。”阿飛恭恭敬敬回答。
三公子道:“你確定,歐陽深和上官三妹被虎畢乾帶進了老二的華家別院?”
阿飛道:“確定。”
三公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語氣忽然冷了下來,道:“好好好,既然他們對我不義於先,便莫怪我無情了。”
他微微一頓,然後道:“剛才那個女孩你知道嗎?”
阿飛一時反應不過來,道:“哪個”
三公子淡淡道:“陪我蕩秋千的那個。”
阿飛點點頭,道:“知道,她是華雲軒長老的一個遠房親戚女兒,隨同她爹過來商談煤礦的。”
三公子道:“你剛才在那裏的話,她聽到了,你是知道的,這隻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兒,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阿飛微微一震。
三公子道:“怎麼,你還不懂?”
阿飛眼神裏迅掠過一絲兒的不忍,道:“懂。”
三公子點點頭,揮了揮手,道:“你去罷。”
“是。”
阿飛退出了書房,望後院而去。
當阿飛走到秋千架下麵的時候,那個美麗的女孩已經不在此處了。
放眼四周,花木扶疏,芬芳漂流,然則一片寂靜,連原本在亭子裏麵的兩位老者也走了。
阿飛剛剛舉起一隻腳準備離開之際,忽然,一個極低卻極是歡喜的笑聲鑽進了他的耳朵。
笑聲很低很輕微,倘若不是此下極為寂靜,倘若不是阿飛凝神關注周邊的環境,如此低微的笑聲,很容易被清風吹拂而過的花枝樹葉子蕩起的聲音所掩蓋過去。
阿飛的眼睛望向亭子旁邊的水池,而視線的焦點落在水池中間那一座假山。
假山之後,赫然蹲著一個身穿豔紅裙子的女孩。
水池中有快活遊走著的魚兒。
紅裙女孩伸著一截皓白如玉的手臂探進了清澈見底的水中。
朝陽照在水中,折射的水光和紅裙的鮮豔糅合聚在她美豔的嬌臉上麵,紅撲撲的,煞是好看。
女孩的手不停的逗弄著魚兒,看著魚兒遭受驚嚇而狼狽不堪的樣子,她臉上原本的失落已經消散了。
當阿飛輕輕的腳步聲到了她的身後,女孩以為是三公子感覺對她忽然冷落的補償,心懷愧疚向她道歉,她更是高興了,大聲喊道:“三公唔——”
她也就僅僅出了三個字,便再也不下去了。
一雙手由她身後伸了過來,一隻捂住了她的嘴巴,一隻掐住她的喉嚨,她還來不及展現她的恐懼和絕望和掙紮,就香消玉殞了。
中午。
開飯的時候,作為華家的對外營銷商區域代理商,劉鑫台被安排到了上席,有幸的跟華家幾位大權在握的長老同台共席。當然嘍,劉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是,在西南蜀川一帶,還是挺吃得開的。
尤其是,他跟青城派的掌門高連垌有極深交情。這還不算,青城派的一代驕子、被譽為整個武林年輕一代武學才趙玨,便是他妻子的親外甥!
華家看上的,實在不是劉鑫台本家的實力,而是他的社交圈子和裙帶關係網。
華雲軒長老也很高興,畢竟,找到一個實力不錯的合作夥伴,對華家總算有了貢獻的意義,不至於,自己都六十好幾了,雖然不排除倚老賣老占據了長老一席之位,卻也常常因為沒有任何建樹而慚愧,常常感覺背後人的眼光異樣。
他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所以,他很是高興,並不惜自降身份,親自給挨著他身邊的劉鑫台倒酒。
本來嘛,雖然劉鑫台被華家推上了蜀川區域總代理商,地位也搖身一變水漲船高了,但如若跟華雲軒這等實質手握一方經濟大權的貴族長老相比較,那基本是要被秒敗的。
所以,讓一位地位高貴的貴族長老親自招待,他當該須是誠惶誠恐萬分感激的。
然而,劉鑫台眼神恍惚沒有焦距的四處飄蕩,分明是心不在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