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家主拿起酒杯,跟他輕輕碰了一下,微笑道:“劉兄弟請放心,我已經著人去找令嬡,這莊子畢竟不,新奇景點也是不少,怕是姑娘一時迷路,也不足為奇。”
劉鑫台年紀四十七八,或許由於較長奔波勞碌,皮膚比較黝黑,一襲海藍長袍,倒也顯得幾分精壯。此際,他的黑臉上似乎更沉澱了一些黑素,使得整張臉幾乎貼近了醬紫之色。
他看見了三公子,華文斌。
華文斌是一個人,手搖紙扇風度翩翩的走進來的。
劉鑫台的閨女清晨跟三公子膩在一起,絕對不是一件秘密之事情。
甚至,劉姑娘傾慕於三公子的貌比潘安風流倜儻文武雙絕,非常樂意跟隨三公子去遊覽華家山莊,其中絕對不乏劉鑫台的暗中支持,或許,跟華家生某些實質性的關係,要比做什麼都強。
三公子已經在年輕人聚集的一桌落座了。劉鑫台卻還是望著門外,期待著,他閨女的身影。
然後,在華雲軒長老和華家主的勸導之下,終於幹了一杯。而,當劉鑫台放下酒杯的時候,飯廳門口聚集了七八個人,其中一個黑衣大漢快步走了進來,走到華家主的身旁,彎下腰,附著華家主的耳邊了一句話。
華家主神色一僵,臉色極是難看,仿佛饑腸轆轆時分,麵前擺上了滿桌山珍海味,可就當他舉起筷子的時際,卻被人告知,桌上的每一樣美食裏麵,都放了要人命的斷腸劇毒。
華家主揮手讓黑衣大漢下去,然後滿臉愧疚的看著劉鑫台,輕輕歎息道:“劉兄弟,華家對不起你,沒給你照顧好姑娘”
劉鑫台身軀猛一震一抖,顫聲道:“華家主,您別嚇我”
華家主眼裏露出一絲悲苦,道:“有人在北邊山腳下的一口枯井底下,現了姑娘”
劉鑫台呆了一呆,然後霍然幾乎是衝跳起來的,以致把整桌酒菜給稀裏嘩啦的掀翻了,但誰也沒有責怪於他。
劉鑫台一聲嘶啞的大吼“閨女!”,身體仿佛一支怒劍,射了出去。
北邊的山腳下,的確有一片桃林,或許這裏地勢較高水源的養分不足,又或是季節不適,映入眼中的,隻是一片枯枝。
桃林盡頭,有一口幹枯的井。據,挖這口井的初衷,是打算給桃林提供水源之用,但因為深達數丈都不見泉眼,便放棄了,並且以寬大石塊封蓋了井口。
而劉姑娘迷路之後,華家人之所以能夠最終找到此處,便是看見了井蓋被移開一邊,尋之而來。
顯而易見的,估計是劉姑娘看見枯萎的桃樹,想取井水灌溉,不料此處本是人跡罕至,雜草叢生,再加上幾前雨水潤濕,井緣濕滑,一個不慎,便墜落深井去了!
劉姑娘的遺體已經被放在一塊幹淨平坦之地。
她的死狀很讓人痛心,不僅麵目全非,甚至連頸骨都要完全折斷了。
劉鑫台雙膝一軟,跪倒在閨女身旁,伸出一雙黑烏烏的大手緊緊的抱著閨女,張開喉嚨,似乎想對蒼大聲呼喊,卻一個字也喊之不出,隻是眼眶熱淚,滾滾奔湧。
中午時分,一具靈柩,緩慢的駛出了華家山莊。
劉鑫台默然離去了。
華家主和一眾長老也不敢再提合作事項。以劉鑫台此時此刻的心情,給他一把刀,他可以立刻殺人。
那種痛苦和絕望的心境,誰都不敢輕易去觸碰。
劉鑫台剛剛離開華家山莊,華家主便邁著凝重的腳步慢慢的進入了華文斌的書房。
華文斌抬頭,看著他老爹凝重的神情,不由微微笑道:“怎麼了,爹?”
華家主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別告訴我,劉鑫台的閨女之死與你無關。”
華文斌微微一怔,然後笑了笑,道:“怎麼了,老爹,孩兒隨便殺個人都不行嗎?”
華家主沉聲道:“其他人,或許沒有任何問題,可是,劉鑫台的閨女難道你不知道劉鑫台背後站著的是些什麼人麼?”
華文斌嗤之以鼻,冷哼一聲,不屑的道:“青城派,趙玨?我倒是想會會他,看看他是否有江湖傳那樣的精彩。”
華家主輕輕歎息道:“斌兒,夢家三少以‘忠魂指’召告中原八大派,明眼人都知道他隻是試圖通過各大門派的壓力向我們華家施壓,而這些所謂的壓力,幾乎可算是一種徒勞的虛假。但是,一旦因為劉鑫台,青城派怒然投誠,跟夢家三少強強聯手,對付我們華家,那麼,華家,勢必真要焦頭爛額了。”
華文斌雖然驕傲,但也絕對不認為憑自己一人之力,可以下無敵。他麵色也是一變,沉聲道:“爹,那依您之見呢”
華家主眼裏霍然閃現一抹冷厲的電光,冷冷道:“斬草,當須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