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晚上,我和她一起溜到店門口,店裏一個人都沒有,我和她偷偷的從門縫裏溜了進去,我環顧店裏到處都是蛋糕,我開心瘋了,我抱著她, 死命的吻著她:“老婆,老婆,我終於讓你吃個飽了。”可是,很快現實的殘酷打破了我的興奮。和白天一樣,那些蛋糕好象被什麼透明的東西裝在進了 什麼盒子裏,實在弄不開,隻是能看得見,卻摸不到……我急得團團轉,我好心焦……“老公,地上有一塊蛋糕。”妻子叫我。
我看去,果然是有。不過,我同時也看見了,那蛋糕旁邊是個老鼠夾子,我知道這是城裏人用蛋糕做誘餌來捕我們的。可惜,這玩意我們那旮旯鄉下 也有,我早見識過了。我暗想:我一定要用法子幫我妻子弄出那塊蛋糕讓她吃到。其實這也難不倒我,在鄉下的時候,我就常常用我的尾巴在老鼠夾子下 麵勾出我想要的東西,而那破夾子根本傷不到我分毫。不過,這是城裏,城裏人好狡猾的,他們的老鼠夾子也許也很狡猾。為了她,我豁出去了!
我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尾巴輕輕的去勾那蛋糕,一寸、兩寸、三寸……我終於把它勾出來了。
我命令妻子:“為了我們的兒子,你必須吃下去。”
“不,我一半你一半。”
我不由分說,我硬把蛋糕塞進她裏。“吃下去!”我惡狠狠的對她說。這是我們結婚以來,我第一次大聲音的對她說話。
時間過去不長,妻子突然滿地打滾,大聲叫喚起來:“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城裏人太壞了,不但用了老鼠夾子,連做誘餌的蛋糕裏也放了老鼠藥……鄉下人從來不會下這連環套子的……城裏人太狡猾 了……“我渴、我渴、我渴……“妻子叫喚一聲高過一聲。
我瘋了似的到處找水,可是,整個屋子裏沒有一滴水,連一滴都沒有……對了,我還有口水……我對著她的嘴,大量的從自己喉嚨分泌口水,我吐啊吐啊,快連自己的膽汁都吐出來了,一點點的口水都沒有了……我感覺我 的喉嚨都快斷掉了……可是,我一滴口水也分泌不能出來,她的聲音慢慢的小下去,她的嘴角開始大量的湧出血來……我從未感覺到死亡來得和我是那麼的近,我死死的抱著她,瘋了一般幫她擦去嘴角的血沫,可是一遍一遍又一遍,我擦的速度遠遠跟不上它湧出來的 速度。一輩子、一輩子從來沒有如此清醒過,我意識到了:她將永遠離開我了,我將永遠失去她了……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哭、我不哭……我一點都不 想哭……抱著她,我輕輕的跳上一邊的老鼠夾子,“噶啪——”我清清楚楚的聽見我的腰骨被夾斷的聲音。
可是,我不疼,我不疼,我不疼、我不疼……我一點都不疼……我吻著她的臉,默默的想著最後一句想對她說的話:“如果有來世,還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笨笨的相愛,呆呆的過日子,拙拙的相戀、傻傻的 在一起,即使大雪封山,還可以窩在暖暖的草堆,緊緊的抱著你風塵女為愛付出的慘痛代價
是的。我曾經是風塵女。可是我和你們一樣,也有對愛的渴望,也有夢想。我也需要從容安寧,充滿小小幸福的一個家。是什麼剝奪了我的權利?是 什麼讓我失去被愛的資格?
我叫遊遊,隻適合在暗夜出沒的幽靈。燈光迷離搖曳,我帶著一張妖冶頹廢的麵容穿梭在男人的欲望邊緣。奢靡跳躍的霓虹閃現著一張張渴望發泄的 臉,我媚笑著盡可能的獲取最大的利益。沒有靈魂的軀殼疲憊徒勞地探尋著安慰,而我卻在機械的麻木中,體會著或厚或薄的鈔票帶給我的快感。
又是一個和往常無異的夜晚,又將是一個混合著各種體味發泄的欲望之夜。我遇到了子路。他和別的男人一樣,有著一雙因欲望而充血的眼睛,一樣 的需要用刹那的麻醉填補空虛和寂寞。
可是命運,就是這般的弄人,在看見他的那一刻,一種久違的心動在我體內蓬勃著。他仿佛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傳說中的愛神沒有理由毫無 預兆奇跡般的眷顧了我。我感覺不到他是我的客人,在彼此愛撫激情四射時,我想像著他就是我的愛人。
沒有金錢和欲望的交易。我們肌膚相親我們耳鬢廝磨。子路無比暢快的擁抱著我,雙目含情凝視,他已經感應到了我的深情和投入。我們就象在深海 自由呼吸的魚,在****的歡快潮流裏沉浸倘佯著。
逐漸的,彌漫著欲望和金錢的暗夜裏,再也看不到我妖嬈的蠱惑。一名叫遊遊的女子,遁跡與世了。
我已經習慣了每天傍晚,站在客廳的門口聽著子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也已經習慣了每天夜晚,在子路溫暖的懷抱裏進入夢鄉。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我願意為他改變我自己。
有一天,我們還沉浸在激情過後的纏綿繾綣時,子路吻著我的眼睛,輕柔的說:“遊遊,對不起。”我笑了,說:“子路,全世界就你自己對我這麼 好。你怎麼還說這樣的話呢?”“遊遊,我有老婆了,我已經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