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後他帶領手下的黑衣人進行了多次的“圍剿”,不過每一次都是無功而返。更叫他大為光火的是,哪怕在自己“圍剿”的期間,還總是有手下失蹤。
這可就是等於直接扇他的臉了,當時他就下了命令,不捉到那巨人絕不罷休。
可是那位大人物很顯然不讚成他的這種做法,當著這位頭領十多名手下的麵,把他給罵了個體無完膚,讓他在下屬麵前丟盡了顏麵。
當時這位頭領還很是年輕,年輕人嘛,難免有些氣盛,可氣盛的年輕人不是沒腦子的年輕人,他知道大人物自己是得罪不起,便隻好把所有的憤恨都歸在那巨人的身上了。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那一次“圍剿”之後,一晃過去了多年,自己的手下都沒再有意外失蹤的情況,這叫那頭領不由得想到:難不成那巨人離開這裏了?
起先這位頭領還想去找到巨人,並且也隻身在這峽穀中轉了無數個來回,卻總也沒有碰上巨人的麵。後來歲月變遷,頭領心中尋找巨人的念頭慢慢淡了下去。
再往後,時間一久,峽穀中關於巨人的傳說也漸漸平息了。
手下換了一撥又一撥,黑衣人頭領也不複年輕時那樣鬥誌昂揚了,他在這裏也樂得自在,雖然頭上壓著位大人物,而且再來這裏的手下也不怎麼把自己當回事,隻是一心一意的去巴結那位大人物與他的幾名手下,可自己終歸還是位頭領,待遇差不到哪裏去。
有幾名心腹手下,還教出了個得意弟子,黑衣人頭領很是怡然自得,平日裏盡是笑嗬嗬的,很少再看到他發脾氣,——其實隻有他的那位徒弟知道,自己的師父心裏有個結,困了他幾十年。
在這人心不古的時代裏,奉命來這裏駐守的黑衣人沒幾個再拿這位頭領當回事,盡是陽奉陰違之輩,徒弟年輕氣不過,師父則看盡了世間蒼涼,叫徒弟一笑置之。
直到這時,這位已經有些年歲的頭領才終於稍稍明白了自己的前任在離開之時對自己說的那個“忍”字。
可到了最近的一段時間,那位大人物與他的幾位手下似是預見到要有什麼大事發生,一個個俱是緊張兮兮的,就連青城中都派了好幾次人過來。
黑衣人頭領早不是當年的他了,既然人家沒有過來主動向自己說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也就沒有張嘴去問的念頭,更何況時至今日,他依然對那位大人物心有怨言,隻是被時間給沉到了心底。
地震越來越頻繁,怪事也常有發生,一開始這頭領還以為是巨人回來了,但觀察了兩日他發現並沒有人員失蹤,也就打消了這種想法。
峽穀中緊張的氣氛愈漸深沉,黑衣人頭領是見慣了大風大浪,自然處變不驚,可他的那些手下就不同了,雖然是新人,可從一些老人的口中多少風聞過這片峽穀中曾有的古怪,傳來傳去就傳出了事。
不知道那位比自己年紀還有些長的大人物是出於何種想法,居然要殺了一個亂傳流言的黑衣人,——其實殺便殺了,個把黑衣人殺了也無妨,隻是何必要知會我一聲呢?
那大人物若是沒告知黑衣人頭領,以他身份的尊崇當然是想殺幾個黑衣人就殺幾個黑衣人,但他偏生這次在動手之前通知了黑衣人頭領,這不是要他難看嗎?
你說黑衣人頭領是出麵的好還是不出麵的好,出麵吧,自己身為頭領居然讓自己的手下任人宰殺,說出去不得讓人戳斷脊梁骨。
不出麵吧,畢竟人家知會了你一聲,而且對方的身份擺在那,你要是裝聾作啞便是對對方的不尊重。
黑衣人頭領心中當然是納悶萬分,直到他那令他麵上有光的徒弟低著頭稍稍說了幾句之後,他才明白了其中的關鍵。
敢情就是想要扇我的老臉……
黑衣人頭領苦笑兩聲,自己的這位徒弟不論相貌還是資質都遠勝自己當年,不然自己也不會把那柄傳自師門的“炎陽”傳給了他。
隻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看上了那位大人物的女兒。
關於那位大人物的女兒,黑衣人頭領是耳聞過的,出了名的貌美如花,不知怎麼著就看上了自己的這個傻徒弟,兩個人一來二去就對了心思。
但是人家看不上咱啊!
這句話,黑衣人頭領當然是放在了心裏,他在知道了那大人物為什麼要看自己當眾出醜之後,心裏反倒坦然了:
也罷,為了我這徒弟,就不要了麵皮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