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說來，倒確有幾分道理。”宋夫人略一思索，卻依舊怒道，“但是七丫頭辦事不力，這是事實！至於這詩詞是否為她所寫，雖然有待考證，但是依舊難脫幹係！”
“夫人……”宋寧玉見紫綃還要說話，連忙向她猛地搖頭，眼淚依舊斷了線的珠子般掉落個不停。
“不必多說！”宋夫人冷冷看了她二人一眼，道，“紫綃，我念你護主心切，就不再追究你的失禮了！你退下。”
“可是夫人，七小姐她……”
紫綃話未說完，屋外卻已經有人輕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娘，蘭兒新得了副克柔公子的字。娘，你快來看……呃……”
宋蘭玉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看著一屋子人驚詫的目光，愣在了原地，手裏，還輕舉著一隻卷軸，不及放下。
“蘭兒，怎麼了？大呼小叫的，全無你平日的氣度。”宋夫人開口喚道，話裏雖有責備，語氣裏卻是溫和得緊。
宋蘭玉不由得放下了右手，繞過屋子中央的宋寧玉主仆，笑著將卷軸遞給宋夫人，道：“女兒這不是開心嘛。娘也知道，女兒一直喜好字畫，最愛的，就是克柔公子的字。耐何克柔公子平素不愛寫字，偶有幾副傳出，也早早落入了京中那些公子小姐的手裏，始終難得一遇。今日女兒偶爾上街閑逛，卻在一家舊書店裏看到了一副他的字。您說說，女兒怎麼能不驚喜嘛。”
“不過是副字，你就樂成這個樣兒，真是，讓娘說你什麼好。”宋夫人笑著歎道，看向宋蘭玉手裏的卷軸，卻是目露懷疑，“你從沒有他的字，如何得知這是真跡？那李子謙既是京中第一的才子，那他的字必定不便宜。蘭兒，你莫不是被騙了吧？”
“怎麼會？娘，您也太看輕女兒了。女兒四歲念書，五歲習字，七歲習畫，九歲即以練得一手好字，連先生都跨女兒的才學為其畢生僅見。”宋蘭玉眉頭微皺，下巴微微翹起，不滿道，“這滿鬆都城裏，誰不知你女兒我的才學？娘如今竟然質疑女兒的眼力，未免太過瞧不起人了。”
“好。好。娘知道你有學問。”宋夫人笑著卷起她手裏的字，同時忍不住嘮叨道，“可是你一介女流，再有才學，亦不能出仕為官，有所作為。這有空時啊，還是收收心，多花點心思在女紅針黹上，才是正經。”
“哎呀，娘！人家難得得了副字，這本來心情好好的，來找娘，怎麼娘盡說這些女兒不愛聽的話來。真是……”宋蘭玉皺皺眉，看著宋夫人，搶過她手裏的卷軸便欲離開，“早知道這樣，就不該來找娘！哼！真是掃興。”
“蘭兒，回來。”宋夫人伸手一拉，忙又將宋蘭玉拽回了身邊椅子上，“看你，說你幾句，你就這樣了。娘也不過是為著你好罷了。你怎麼就不知體諒娘的苦心，一點都不領情？”
“哼！以女兒的才貌，想要覓個如意朗君，自然不是件難事。”宋蘭玉說著，瞥了眼地下的宋寧玉二人，冷冷道，“我看娘是因為別的事不高興，才要遷怒到女兒身上吧？”
“二小姐怎麼這麼和夫人說話呢？夫人這都是為著二小姐焦急啊。”一旁的李媽媽看不下去了，忙道。
宋夫人擺擺手，卻是笑道：“蘭兒說的對，娘今天心情是不好，心煩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