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幾個婆子見宋寧玉開口,不由得便一齊停了手裏的動作,此時聽宋寧玉喝斥,忙又齊齊上前,要將錦心捆上。
錦心驚叫間愈發歇斯底裏起來,大聲叫喊道:“不……奴婢沒做過!沒偷過她什麼勞什子的鐲子!不!夫人……我要見我們夫人……夫人……”
“嗯咳……”
正掙紮間,一個假咳聲自門外響起。
錦心下意識停止了掙紮,轉頭看去,卻是英兒正一臉尷尬地站在門口。
“照我說的,從後門出去。”宋寧玉站起身來,低頭間悄聲道了一句,隨即便含笑著朝英兒走了過去,“英兒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去請示母親呢。母親現在精神可還好嗎?”
“七小姐。”英兒見了宋寧玉反應,顯然有些詫異,不過她看了眼屋裏的場景,聰明地沒有多問,隻是恭敬道,“奴婢奉了夫人的命,請七小姐過去問話。若是七小姐已經準備好了,這就隨奴婢過去吧?”
宋寧玉點點頭,又看了眼秋棠和素玉,道:“你們先回去吧。這兩天來你們也受驚了。替我向你們主子代聲好,就說我改日必定登門致意。”
“是,七小姐。”秋棠和素玉聞言忙都鬆了口氣,一齊道了謝,便退了出去。
已經萡綁縛了的錦心一見了那兩人退了出去,立刻又驚又怒道:“七小姐!她們才是罪魁!你怎麼能放她們走!七小姐……啊……英兒……
她見宋寧玉轉身便要丟下她離開,忙又轉向英兒,哭求道:“英兒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做過啊。英兒……英兒……念在我們同為奴婢的份上……英兒……你替我求求夫人吧。或者讓我去見見二夫人也好啊。英兒……英兒……”
“七小姐,這?”英兒轉向宋寧玉,低聲詢問道。
“既然是要求夫人做主,”宋寧玉笑道,“那帶她同去也無不可。”
英兒應了聲“是”,轉眼便命了幾個婆子帶上錦心,同她們一道往長房後院而去。
側廳裏,宋夫人正斜倚在矮榻上,由小丫頭子敲著腿,半寐半醒間隻看了眼宋寧玉,遂淡淡道:“聽說你拘了蘭兒的丫頭,是怎麼回事?”
“回夫人的話,並非如此。”說完,宋寧玉正要解釋,卻聽一旁宋蘭玉已經怒聲打斷了她的話。
宋寧玉眉頭一皺,便聽宋蘭玉向著她急走兩步,來到她麵前,玉手直指她的鼻尖,大聲斥責道:“你撒謊!你分明是將秋棠當作了嫌犯,將她拘了一整個下午不說,還要渾賴她是丟了鐲子,賊喊捉賊。明明是你自己斷事不利,卻要拿著別人的丫鬟做幌子,你到底還要不要……”
“三姐!”宋寧玉聽她說得太過,忙高聲道,打斷了她後麵的話,“論理,這話不該我這做妹妹的來說,可是今日母親麵前,凡事自有母親論斷,三姐怎麼如此失禮?莫要說這一屋子下人看著,便是無人之時,咱們做主子的也該謹守禮儀,不該如此無狀才是。”
“你……”宋蘭玉臉上又是一紅,心裏更是懊惱萬風,卻又已經失禮人前,也再說不出什麼來,待到轉眼看向宋夫人,卻隻覺她目光裏責備更甚,哪還有半分往日裏慈愛的影子?
“寧兒說的是。”宋夫人冷冷道,也不理宋蘭玉,隻淡淡揮了揮手,道,“你繼續說。既然懷疑秋棠,怎麼又帶了這個丫頭來?這個丫頭,我記得是老二屋裏的吧?”
“母親記得不錯。”宋寧玉點頭道,“不過女兒方才話還沒說完呢。女兒來見母親,正是求母親作主。”
“哦?說下去。”宋夫人看了眼宋寧玉,道。
宋寧玉卻不急著答,隻從頭解釋道:“此事略有些複雜,還請母親聽女兒從頭細說一遍,之後再討母親一個許可。”
說完,她便將秋棠與錦心、素玉二人前一日的爭執和對於當日所作所為的記錄一一說了出來……
“……如此,女兒正要帶錦心這丫頭來見母親時,便剛巧遇上了英兒。因為錦心一直不肯認罪,見了英兒便鬧著要來求見母親,我與英兒無法,隻得帶了她同來。”宋寧玉不急不徐地說完,又道,“現在錦心便在門外等候。”
“讓她進來。”宋夫人擺擺手,在英兒的攙扶下略坐起了一些,看著地下的宋蘭玉,“這麼說來,你已經將秋棠那丫頭放回去了?”
“是的。女兒已經讓秋棠和素玉回去了。”宋寧玉點頭道,沒有去看一旁宋蘭玉難看的臉色。
“夫人。夫人……”門外,錦心一被兩個婆子半拖進來,便立刻跪趴在地,連連磕著響頭,恨不能立刻磕出血來似的,“夫人,求夫人明察,奴婢當日一直在伺候著二夫人屋裏的京巴溜彎兒。它白日裏向來是不休息的,除了二夫人之外它又不肯親近別人,所以奴婢根本辦法離開片刻的啊。這一點奴婢已經寫得清清楚楚了,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