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馬一前兩後在奔馳在官道上,路旁的土丘棘團不停倒退。
“籲~”
李閻一勒馬韁,叫飛雷慢了下來。然後皺著眉頭和堪堪追上自己的張捕頭道。
“如果實在找不到人手,我們要麼改走陸路避開水上的豬婆龍,要麼就大嵩衛讓派一隻水師護送,他們吃得是官府俸祿,由不得他們推脫。”
大嵩衛是山東二十四衛之一,轄管膠州當地的千戶所。
如果陳躍武幫不上忙,李閻隻能從山東水師手裏摳出人手,給自己行船。
張捕頭心應著,這種事他也插不上嘴,那時候再讓大嵩衛的人和這位鎮撫爺扯皮就是。
李閻正著,就感覺自己背後的劍匣突然咚咚撞動,好像有十幾條活魚要從中蹦跳出來。
他自背後摘下劍匣,板起銅扣打開劍匣。
沒等旗牌四下奔逃,李閻大手從左到右一攏,把龍虎旗牌摞起來壓在手掌下頭。
李閻仔細觀察,發覺那些被金色占據的旗牌,狂躁顫動得非常厲害,尋常的壯漢隻怕整個身子撲上去都壓不住。
至於那塊幾乎全被血紅色占據的旗牌,則是躺在劍匣裏悄無聲息。
他笑了笑,衝張捕頭道:“我一路從廣寧來,就沒有一安生日子。可自打到了膠州,什麼妖魔邪祟都少了,山東不愧是聖人之鄉。”
李閻沒等張捕頭回答,轉而放眼四周荒野,問道張捕頭:“咱來得時候,走的不是這條路吧?”
“啊,不是,咱出來一趟,正好繞個整圈回去,這條路近。”
李閻點頭:“我我沒見過路邊上那座廟呢。”
李閻指的是官道旁一間野城隍廟,廟門已經空了,落滿灰塵。被漆黑的葫蘆藤和各種野草包圍,黃油漆的掉色匾額上缺了一塊,隻能看到一個瓊字。
“這是什麼廟啊?”
查刀開口問了一句。
“城隍廟,前朝的時候就有,好像是祭祀哪個武將來著,荒了得有二十幾年吧。”
李閻笑道:“路過便是緣法,咱進去上柱香?”
他望向其他兩人。
“啊,這……”張捕頭本能地拒絕:“這廟都荒了,神仙也愛個堂皇,怎麼也得素淨不是?這地方,城隍爺有靈他也嫌棄啊。”
“這廟沒荒,周圍有腳印。”
查刀眼尖,一口斷定。
李閻扣上劍匣,翻身下馬,踩著野草和樹根往那座城隍廟走去。
果不其然,等李閻到了廟門口,十道金色旗牌在劍匣裏鬧的更厲害了。
查刀走到他身邊,兩人推門就進。
出乎意料地,這座外表爬滿野草的荒廟,裏頭卻並不想李閻想象中敗落,雖然空曠,但是很幹淨,神堂上金甲神將處處斑駁,連頭都被斬掉,香案前頭居然還有些幹癟的瓜果和糕點。壇子的香已經燒盡了,還有灰燼在。一幹簡單的法物,倒還齊全。
看得出,這裏是時常有人打掃的。
但除此之外,看不到半點異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