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凝集在玻璃上的水汽,血沿著車體緩緩流下來,那麼安靜,那麼細微。這裏的氣氛原本就很緊張,這下更是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了。害怕又有什麼用呢,自己現在已經被困在這裏了,除了努力找到出路,也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好吧,是福不是禍。”我歎了口氣,再次確認了周圍的情況後把救護車的車門完全打開,這樣我就能站在車廂的邊緣,看到車頂的情況。
我的腿在搖晃,於是車子也跟著我在晃動。這真的太讓人膽顫了,萬一上麵是個死人怎麼辦?會不會就是剛才照顧的我的護士呢?腦子裏一邊想著,身體一邊慢慢的向上伸出去。車頂上傳來血的腥味,味道讓人作嘔。我能聽到自己的心髒,它馬上就要因為跳動過快而超載了。
一隻貓趴在車頂,它的肚子被堅硬的物體刺穿,血正從裏麵流淌出來。我鬆了一口氣,從車上下來。注意力集中在沙土裏的腳印上,這些家夥才是解開所有謎團的鑰匙。我轉回身,在車裏找到一根鐵棍,數了一二三後,沿著腳印追了過去。
“我們是不是太狠了點?這個孩子恐怕已經嚇壞了。”我穿過倆扇門後,終於聽到有人說話。盡避還沒有看到裏麵的情況,不過通過聲音判斷裏麵至少有三個人,而起其中一個還是個女的。
“哼,沒想到老東西的縱橫江湖這麼多年,他的兒子居然是這麼個孬種。這家夥看起來根本就沒見過什麼世麵,現在的孩子啊,讀書都讀成了呆子。”這次是個男人的聲音,如果我按照這個聲音來想象的話,他一定是個粗獷的蓄著絡腮胡子的男人,可是我不能隻靠自己的想象,事實已經證明過很多次了,許多事情就是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我在牆壁後麵找了一圈,終於在貼近地麵的角落找到一個小洞。那個洞小的隻有蒼蠅才能鑽進去,不過好在還能看清裏麵的情況。
一個女人背對著我,在她身邊還站著倆個男人。他們都染著發,身上的穿著看起來就像街邊上的小混混。在女人前麵應該還有一個人,剛才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男人的。
“我看這孩子還是挺厲害的,至少你們這麼折磨他,還是沒有從他嘴裏得到想要的情報。”女人彎下腰時,丁原的臉露了出來。
他的嘴塞滿布條,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眼角紅腫起來,使整個臉都變了形。看的出來,他是被折磨的昏了過去。
剛才說話的男人站在丁原的身後,他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如果他不是在這裏,而是在夜店或者其他什麼大都市男男女女消遣的地方,一定會受到很多女孩子的歡迎。隻是現在他那張帥氣的臉上,充滿了血腥的殺氣。
他撇撇嘴,吐了口痰。“,你還在這說風涼話。要是我們今天從他的嘴裏得不到情報,我們全都的死。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麵的厲害,隻要是他們想得到的,就必須立刻得到,不然就會痛下殺手。”
“這我當然知道。你不說的話,也不會有人忘記的。不過那都是明天的事情,現在我擔心的是這孩子不能挺過下次的毒打了。我說你們早就應該聽我的,不用這麼暴力的手段。現在可好,人是帶來了,可是卻什麼情報也沒得到。本來我們搶下這些救護車時就耽誤了時間,現在又把這倆輛開到這裏。警察們不是傻子,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發現的。”
“我發現你就會說些沒用的話,我們大哥又不是不知道現在情況。再在這添亂,你信不信我像對付這個小子一樣,對付你?!”女人旁邊穿紅夾克的那個人突然說話,揮著拳頭作勢嚇唬女人。
“三虎,不要亂來。”丁原身後的男的嗬斥一聲,“玉玲,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如果事情進行的不順利,我是不會讓你身處危險的。”
“周龍,你看我像那樣膽小的人嗎?我像是一遇到點困難就會退縮的人嗎?從我決定和你一起幹這筆買賣開始,我坐好了最壞的打算。我剛才說的話不是代表著我想退出,我隻是著急怎麼才能從這個半死不活的孩子嘴裏得到我們要的情報。”
周龍雙手叉腰,深深的歎了口氣。“玉玲說的對,我還真是小瞧了這小子。他這個倔勁還真像他哥哥。把水拿過來,把他弄醒!最後再問一次,要是還不說,就先割個耳朵。”
“大哥,這小子會不會真不知道那東西在哪?”三虎端著一盤水,在潑出去之前問周龍。
周龍皺著眉頭,看著三虎。“怎麼會不知道呢?龍非前天親口告訴我,說丁曉哲在案發之前的幾天把那東西交給了他的弟弟。除非現在在我們麵前的,不是丁曉哲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