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文終於用匕首隔開了傑森的褲腿,準備從自己的馬上取回水壺為傑森清洗傷口,起身的時候卻發現被自己係在灌木上的黃馬,正焦急的圍著灌木打圈。歐文前世傭兵養成的習慣,讓他第一時間想到了危險,靠近危險的時候,這些動物往往比人類更加敏感。
歐文左手習慣性的在腰間尋找手槍,可是卻摸了個空。剛才在幫助傑森的時候,順手將槍放在了旁邊。歐文俯身想去撿自己的手槍,可是這個時候,側麵一股巨力,將他撞飛了出去。歐文隻感覺到灌木劃過皮膚的刺痛,還有撞擊帶來的昏眩。
在他準備起身的時候,一道灰色的影子已經來到了麵前。歐文條件反射般的從靴子裏抽出了匕首,可是野狼的撲擊讓他手臂無法抬起,剛才摔倒的時候速度太快,使他的左手脫臼。歐文不敢耽擱,隻得順著山坡滾到一邊。
這個時候歐文才看清楚,那壯如牛犢的灰狼,紅色的雙眼含著貪婪的凶光,狼嘴微微張開,兩顆白色的獠牙露在外麵,如此近的距離,讓歐文能夠聞到從狼嘴中噴出的腥臭的氣息。麵對危險的時候,歐文反而冷靜了下來,手槍在傑森的身旁,可是看到傑森已經昏迷的樣子,現在想依靠傑森是不可能了。
歐文也不敢跑過去撿槍,他怕將野狼的注意力吸引到傑森的身上。而現在他隻有右手握住匕首,與野狼對峙著,一動也不敢動。歐文的心中不禁有些沮喪,要是前世,別說區區一頭野狼,就算是一頭猛虎,自己也有把握用匕首解決它。
可是現在經過剛才一番掙紮,他已經是強攻之末,歐文握著匕首的右手開始顫抖,這該死的身體。歐文不禁在心中罵了一句,將匕首改成反握,合身朝野狼撲去。
那野狼一見歐文動作,從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吼……’聲,一隻爪子試探著向歐文伸了伸,歐文連忙一抬匕首。那狼又把爪子縮了回去,前抓不安的在地上左右輕畫,發出絲絲的磨擦聲。歐文緊張的盯著眼前的野狼,身體繃的緊緊的,仿佛根繃緊的弓弦,隻要稍微有一點動靜,就可能引發這隻箭激射而出。
就這樣一人一狼對峙著,歐文隻感覺自己的脊椎骨酸痛的厲害,如果再不直起身子的話,隨時都可能斷裂,可是他卻一動也不敢動。麵前這頭野狼正在消耗著他有限的體力。如果不是經曆過無數的生死考驗,鍛煉出來的意誌,歐文懷疑自己已經崩潰了。
現在他連動一動胳膊,都會牽痛全身,隻是憑借著這股意誌力在支撐。
“不能再這樣了,再對峙下去,不用野狼來咬,自己就要崩塌了……”歐文心中做了一個決定,一咬牙將匕首咬到嘴裏,右手迅速的抓住左肩,向上一提,隻聽到一聲骨頭撞擊的卡插聲,歐文活生生將自己脫臼的手臂接了上去。
不待歐文有所動作,野狼在歐文接斷臂的時候,撲了上來。野狼的速度非常的快,歐文接起斷臂後,剛剛鬆了口氣,隻看到一道灰色的巨影撲麵而來,連忙去拿嘴上的匕首,卻已經來不及,被狼撲的向後倒去。
這一次野狼並沒有一縱就閃開,而是雙抓按住歐文的肩頭,一張大嘴朝歐文的喉嚨咬去……
歐文心中一陣發狠,臨死前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剛剛接上的左臂彎曲過來,抓住野狼的前爪,一隻手猛的向外拉去。
那野狼一時措手不及,被歐文拉了一個滄浪,嘴沒咬到歐文的喉嚨,卻咬在了歐文的肩膀上。
歐文顧不得肩膀上的疼痛,趁野狼整個身軀都在自己的懷裏,猛的將嘴裏的匕首朝狼頸間紮去。
野狼在歐文的肩膀上咬下一塊肉來,也不放棄,又轉頭朝歐文的脖子咬來。
這一切都在電石火光之間,歐文根本來不及反應,右手被壓在狼爪下麵,整個右肩血肉模糊,左右抓在狼爪上,也不敢鬆手,口中的匕首又紮不到狼頸,眼看就要被野狼咬破喉嚨……
“砰……”一聲槍響,歐文感覺到一滴汗珠從自己的鼻尖開始,順著臉頰,緩慢的爬到脖子上,最後從後頸滴下去,鼻尖上又有一滴汗珠冒出來……
頹然的將壓在身上的野狼推開,歐文掙紮著想起身,卻努力了幾次都起不來,斜眼看去,隻看到傑森躺在毯子上,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