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高照,梁思玄的心卻堵得慌。
從昨晚開始,韓氏就拉起了肚子,雖然不是很嚴重,但人家太醫都了,不宜長途跋涉。
那梁思玄能不堵得慌嗎?
“還沒查出病因?怎麼會莫名其妙的就腹瀉了,別告訴我是‘幹物燥’引起的。”
梁思玄麵色不善的看著大夫。
“相爺,您這讓老朽怎麼呢,姨娘的身體本就有些虛,這兩可能補藥吃的有些猛了,這才會引起不適的,而且這也不是什麼要症,隻需好好臥床休息即可,相爺就不要為難老朽了。”
大夫心顫的一直用手抹汗,暗叫命苦。
你們大宅子裏自己刀光劍影的內鬥就是了,何必殃及池魚。
韓氏的腹瀉有鬼,這老大夫自然早就現了,隻是人家太醫院的太醫都明哲保身了,更何況他這個江湖郎中?
老大夫
一板一眼的開了幾副和太醫幾乎**不離十的藥方後,就拿著沉甸甸的診金跑路了。
“老爺,妾身的身體無礙的,就讓妾身跟你一起南下吧。”
韓氏潔白的柔荑一伸,梁思玄就欺身上前握住,聲音微沉道:“不要胡,什麼都沒有你的身子重要,安心的休養吧,沒事的。”
沒事的?
怎麼可能。
韓氏可憐兮兮的咬了咬貝齒,但不管怎麼,梁思玄也不可能讓她拖著這副身體跟他南下的。不然回來的時候,可能就是一副棺材了!
梁思玄無聲的在安慰著韓氏。
韓氏的眼裏,卻飄出了一層懼意。
……
……
春凝居
朱氏毫無顧忌的在韓氏的地盤上嗑著瓜子,神情中的囂張,真是表現的再淋漓盡致不過了。
“阿蘿既然身體不適,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姐姐就不要傷懷了。”
話語中的挑釁意味,不要韓氏了,就連旁邊一直含笑不語的楊氏,此時都在心裏暗罵了一聲蠢物。
昨韓氏費盡心思準備的那碗“蓮子粥”,才莫名其妙的被破了局,雖沒影響到什麼,最後韓氏還是被梁思玄指定陪同,但現在又來了一個峰回路轉,韓氏肯定正在怒火上呢,朱氏居然敢在此時拔虎須。
“妹妹的是,生老病死,向來是強求不得的。”
韓氏眉眼不動,看不出喜怒,“隻是既然阿蘿已經不能再陪老爺南下,那我們也該再好好合計一下,由誰頂替阿蘿的位置。”
韓氏看向了楊氏。
楊氏笑道:“姐姐你也知道,我的身體一向不好,這次怕是不能擔此重任了。”
楊氏的身體不好嗎?這是實話。
可不好到完全不能陪著梁思玄走上這一遭,就有點誇大了,但楊氏還是的如此絕對。
楊氏,年輕時是建安有名的舞姬,一舞動傾城,得到了京都無數王孫的傾慕。
這其中就包括了梁思玄,不然最後楊氏也不可能被納進了梁家的大門。
隻是也因了楊氏早年是一名舞姬,在少年練舞時,身上已積了許多的舊疾。年輕時不顯,但等到上了年紀,就全都一一冒了頭。
而如今,楊氏早就有很多年,沒再起舞。
在梁思玄的身邊,為他起舞的人,也早就換成了年華正盛、嫵媚嬌嫩的韓氏。
“妹妹你的身體不好,那就好好休養吧。”韓氏笑了,“唉……那看來這次,還得派其他人陪老爺南下了呢。”
這句話,一棒就把在場的人都打出局了。
朱氏更是在“其他人”三個字一出現後,就柳眉到豎。
“你什麼意思——”韓氏的閨名都已經掛在了朱氏的嘴邊,但不等她吐出去,門外的珍眉卻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神色倉皇道:“剛剛弄琴過來傳話,夫人已經決定好了,這次陪同老爺南下的……是朱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