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梁媗倒不是很擔心梁茂拜師的事能不能成了,隻要到時盧景先生真的滿意梁茂,而梁嫿又在梁思玄麵前好好的上幾句,那此事哪還有什麼可不成的?
“現下缺的就是一個能與父親起此事的好時機了,可眼看山海關近期的局勢,怕是想要從病疫的襲擾下恢複過來,是還要一段時間的,雖這次朔州冀縣的大夫們創了奇功,可士兵們恢複健康也是需要時間的,等到山海關那邊開始有轉機的時候,怕也就是大姐你向父親開口的好時機了吧。 WwWCOM”梁媗對梁嫿建議道。
“若真是如此,那的確就如三妹妹所言,是近期唯一的好時機了。”
對於梁媗的觀點,梁嫿也是讚同的,因而此時便點頭附和著道:“山海關的情勢一直膠著不下,若有轉機,那必是舉國歡騰的時候。但就是不知,這一是要等多久了。”
梁嫿微微地歎了一聲,可梁媗卻道:“我還盼望著能拖得久一些呢,這樣不僅代表了在山海關的士兵們是得到了充分的休養,而不是一直被驅趕著帶病上陣,雖然我相信祖父一定不會做這種事的,但架不住底下的兵頭們會怎麼想了。而且就隻茂哥兒和雍兒吧,若時間能拖得再久些,那他們隨著盧景先生離開建安,前往雁蒙城的日子也會再往後拖上一些,那我們的分離,不就可以又延上幾日了嗎。”
梁嫿倒是真沒想到這一點,而經梁媗這麼一提,她才猛地反應了過來。
是啊,若梁茂真的順利拜盧景先生為師了,那不就是要跟著盧景先生去往雁蒙城了嗎。
這可是一段不短的路程啊。
盡管梁嫿是早就想讓梁茂離京,離開有梁羨的建安,避得遠遠的去。
但這不管事先是做了多少的心理準備,等到它真的離成功已經很近的時候,梁嫿卻忽然就又舍不得了。
建安離雁蒙城可謂是山高水遠啊,梁茂這一走,她得到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他啊?
明年的這個時候,有可能嗎?
暖閣裏頓時就沉寂下來了,梁媗不話,梁嫿也不言語,滿是淡淡花香飄蕩的暖閣裏,頓時就隻有安靜在彌漫了開來,無聲無息。
在梁雍和梁茂遠赴雁蒙城的一事之上,不論是對於梁媗或梁嫿,現下看來都還是未免太沉重了一些的,因此兩人也就都沒再此事之上討論下去了。
倒是等到梁雍和梁茂一並回來之後,雲曛裏就很是熱鬧了一番,把眾人的春困都趕跑了不,還鬧得是雲曛上上下下都雞飛狗跳了好一陣,最後梁雍二人倒是玩開心了,但剩下得收拾一番忙亂的丫鬟和婆子們卻就是哭笑不得,連帶著梁媗都是有些吃不消的了。
看來兄弟之間太親密了,也不太好啊!
……
……
閑時光陰最易過,梁媗整都是待在床榻之上動彈不得,一到晚也盡是除了吃了睡、睡了吃外就沒別的事了,整個人都懶散到快要黴了。
可偏偏就算如此她也還是不能下床走動,從白到夜晚可都是有人在監視她的,若她一有什麼異動,沈氏那兒就會立刻知道。
那接下來梁媗可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的,她娘親起火來,可是連父親都受不住的,就更別是她了,因此梁媗這段時間是異常得聽陳老的話,就一直臥床靜養著。
而這種懶散到無聊的日子,卻在某一就被忽然打破了。
忽然得梁媗是一點準備都沒有的。
或者該就算她準備了,但當它真的到來時,梁媗卻還是有些緊張了的。
“姐,聽表少爺已經進府,現在正往南蘭溪畔去拜見夫人了呢,不一會兒後肯定就往雲曛來了。”
早更衣完畢的梁媗,此時正倚在榻上呆呢。
但急躥躥的青茼卻忽然就跑了進來,對著梁媗就忙慌慌的道。
“哦。”
可梁媗卻幾乎就沒什麼反應,淡淡地應了一聲之後,就又把頭轉向了一旁,看著隻下了一層月藍合歡雲紗的窗外,百花盛開。
“姐啊,你怎麼就一點都不著急呢,我都快急死了呀。”但看著梁媗這麼冷淡的反應,青茼卻急得都快跳腳了,怎麼姐現在還這麼的冷靜啊,表少爺可是馬上就要來了呢。
“現在著急有什麼用啊,反正不管怎樣,表哥他都已經來了,等見了娘親之後,也肯定會過來探望我的,那既然都如此了,就還不如冷靜一些的比較好。”梁媗稍稍有些歎息的道,其實如果可以選擇,那梁媗也是不想這麼快就與她那位了不得的表哥見麵的,這有些太意外了。
畢竟“當年”他們對彼此也是很陌生的存在,先是因了沈蘭一直都在蘭陵,而等到後來他進京的時候,不論梁家還是沈家,又都已經是物是人非,她也早就長困於後宅之中,成為畫地為牢的囚徒了。
反正不管怎樣,他們就都是一直因了這樣、那樣的理由而始終在錯過著。
到了最後,在她跌進寒潭之前,他們本該是最能互相支撐的兩人,卻終歸還是陌路了,而在他們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幾次見麵之中,梁媗對她這位表哥的印象,卻早就是已經模糊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