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盡管如此,可在弄琴轉身就去安排人手調查楊姨娘和朱姨娘後,沈氏的神情卻還是一點都未舒緩,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漠異常。
而房裏的氣氛在隨著沈氏的沉默之後,一時之間也就安靜了起來,鴉雀無聲。
屋外大雨滂沱,屋內卻是落針可聞。
這一對比之下就又讓得本就是極其安靜的氣氛,頓時就又平添了一抹抑鬱,使得此時還在屋內的其他幾人是皆都心翼翼了起來,大氣都不敢穿上一口的。
“夫人,相爺來了。”
可就在窗外的雨聲,敲在幾人心底是越來越密密麻麻之時,屋外卻忽然就傳來了一道丫鬟的通稟之聲,頓時就解了屋內眾人的緊張,大家都是不由得的悄悄鬆了一口氣。
隻除了沈氏,沈氏在一聽到丫鬟通稟梁思玄來了以後,黛眉就立時的微微一挑,神情也有些晦澀不明了起來。
“既然相爺都來了,那我們就出去迎一下吧。”
但不管沈氏此時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表麵之上卻是一點錯處都不肯讓人挑的。
在微微撫了撫鑲邊底繡雲雁紋錦的衣袖之後,沈氏就已經率先起身往外走去了。
大雨如注,視線朦朧之間,一把青色的白底綠萼油紙傘慢慢地出現在了沈氏的視線之中,而她就站在了屋外的簷廊之下,靜靜地看著傘下的梁思玄走到了她的麵前。
兩人對望數息,然後沈氏就先低眸向梁思玄微微福了一禮後便站直了身子,道:“如此大雨,老爺若有事要與我,那直接派人來通傳一聲便是,何須親至呢?”
沈氏對著梁思玄客套的著,但梁思玄卻隻是定定地看了看沈氏後,就一語不的徑直轉身往屋內走去了,讓得沈氏黛眉微挑,這是怎麼了?
梁思玄的脾氣,沈氏真是再了解不過了,但剛剛那一言不的眼神,沈氏卻是不懂的。
可那又怎樣?如果梁思玄真是為了朱姨娘的事情來興師問罪的,那沈氏倒也就不怕了,畢竟腿長在人家身上,人家想去哪兒,她總不能攔著吧,更何況還是去找他的?
若她當真都攔了,那當年種種紅袖添香的佳事,又怎麼可能生呢?
沈氏淡漠著眼,也不再去管剛剛梁思玄那莫測的神情了,也跟在了他的身後,轉身往屋內走去,而至於墨畫和榮木等人嘛,那自然就都是留在外麵的了。
梁思玄和沈氏在一起時,那一般旁人都是需要回避的,畢竟這兩人平時要嘛就都是王不見王,要嘛一碰頭就都是為了商議正事,亦或者就隻會是當意見不同時生爭執,那這樣一來,每當到了這種時候,旁人又怎還能待得住呢?
因此慢慢的,不管是梁思玄身邊的人,還是沈氏身邊的人就都養成了一個習慣,那就是每當梁思玄和沈氏共處一室的時候,大家就都自然而然的會退了出去,就隻留他們兩人獨處。
好比如現在。
偌大的正屋之內,就隻留下了梁思玄和沈氏二人。
……
……
在文帝的少年執政時期,西殷和後蜀爆了一場大戰,而也就是這場大戰,讓西殷的鎮東大將軍梁祜,開始嶄露鋒芒,驚豔下——梁祜率領著西殷當時僅剩的十萬大軍,擊退了後蜀的猛狼之師,侵入蜀地近千裏之遠,迫得當時的後蜀不得不主動議和。
當年的西殷,在那時雖氣勢如虹,但其實國力極弱,想要趁此吞並後蜀,實是方夜譚。文帝深知此理,於是這場由後蜀先挑起的兩國大戰,最後以後蜀的主動議和結束。在後蜀簽訂了許多不平等條約後,這場大戰,就這樣徹底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