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公主你與蓮姬無冤無仇,她為什麼要這麼做?”柳岸站在一旁聽得雲裏霧裏,此時好不容易有了點頭緒,於是急忙開口問道。
對於這個問題,燕薑倒是笑得越發高深。她似笑非笑看了林思齊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三殿下,你說為什麼呢?”
林思齊麵上一僵,似乎有些尷尬。他哪裏不知道燕薑心中所想,可偏偏自己無言以對。蓮姬是他手下的人,讓她產生那種似是而非感情也是他管理不善。眼下對方將憤怒全部撒在燕薑身上,他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還是先去找瑩翠吧,找到她問清楚,事情才可能有轉機。”
避而不答,林思齊輕咳一聲掩去麵上尷尬奪門而出。燕薑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心中頗有些無奈。
這世上感情的債最難還,她不怪蓮姬愛上林思齊,她隻怪對方偏生要將這得不到的怒火撒在自己身上。
緊隨林思齊出去,燕薑並未再看其餘二人,是以她根本沒發現徐行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當他看到燕薑與林思齊相攜並行的背影時,那種滿目複雜的神色以及其中夾雜的若有似無的苦楚,似乎連他自己都忽視掉了。
因著還要回去接班,徐行在出了西涼殿大門的時候便提前離開。林思齊則示意燕薑在此等候便可,因為早在鳳儀宮外等待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事情不對,於是安排了翰墨在周圍靜觀其變。
此時估計已經攔住了瑩翠,隻要將她帶來,事情就能迎刃而解。
哪知三人等了有一刻,回來的卻隻有翰墨一人。
而在看到他有些落敗的模樣時,燕薑心中“咯噔”一聲,急忙上前道:“瑩翠出什麼事了?”
神色十分糾結,翰墨看了看燕薑又看了看林思齊,最後才歎了聲道:“奴才自打她出了鳳儀宮就一直跟著,原想著到個僻靜的地方將她帶來就好。哪知走到禦花園池子的時候,她忽然、忽然就掉下去了!”
不可置信地後退一步,燕薑強按住內心憤怒,重複出口:“掉下去了?”
“奴才一看就趕緊跑過去,卻是見她在水裏撲騰。可惜奴才不識水性,於是急忙招呼其他人過來幫忙,但等把瑩翠救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沒氣兒了……”
心中頓時有些落敗,燕薑緩緩靠在林思齊身上麵色難看。
“眼下又不是寒冬,禦花園的池水也不算太深,這麼快就沒了氣兒,估計是有人故意做的。”林思齊想了想,也神色難看地開口道,“翰墨,你在旁邊的時候見沒見到池水中有人?”
“天色太晚奴才沒有看清,不過當時奴才站在岸邊的時候並沒察覺到有第三人的氣息。”
“不是別人做的,是她自己想死。”正在這時,燕薑忽然開口說道,“她是知道會被我們盤查,所以才想一死了之。”
“而她死了,整個線索就會斷掉,對我們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燕薑強自鎮定壓下心中怒火,唇邊蕩起冷笑,“好,好一個蕭皇後,竟然眨眼間就能把線索給我滅了!”
“依我看,瑩翠的死也是她安排好的,不管今日我是否為你爭取了三日時間,事情過後,瑩翠都必死無疑。”林思齊聞言,慢慢分析道,“而且徐行說得如果是真的,恐怕整件事就是蓮姬與蕭家勾結,然後再利用瑩翠的軟肋來威脅她叛變。”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蓮姬跑了,瑩翠死了,知道事情真相的隻有蕭皇後,難不成我還要去問她?”
說到這兒,燕薑腦中一道精光閃過。她忽然轉向林思齊,眸中閃出欣喜:“我怎麼忘了,還有一個人也應該是知道事情真相的!”
見林思齊麵帶疑惑,燕薑一邊拉著他跑,一邊快速道:“荷包上的金線是用摻了麝香的水泡過的,麝香本就珍貴,瑩翠一個普通宮女哪有機會得到?所以隻要去問問藥房,看看這些日子有誰領了麝香,就能找到新的線索!”
這才恍然大悟,林思齊緊跟燕薑腳步來到太醫院的藥房。此時基本所有的太醫都守在梨尚閣內照顧沈嬪,所以藥房內隻有一個三等醫士。在見到燕薑和林思齊他先是一愣,後才急忙做禮問安。
燕薑卻是等不及,一把將他拉起,情緒急切地道:“這一個月內各宮領藥的記錄本在哪兒,快拿給我看看!”